傅晏快步往傅晴的院子方向走去,沒幾步路便到了。

    傅晴正在屋子裏面等着來人叫喫晚飯,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她頭也沒擡,以爲是侍女回來了:“邊三什麼時候能到?”

    “你找他做什麼?”

    “哥哥?!”

    聽到傅晏的聲音,傅晴一下就慌了。

    可是她總不能自亂陣腳:“也什麼啦,就是身邊的丫頭用着不順心,想要讓邊三去外面找兩個聽話的丫頭。”

    “是嘛?”傅晏看着自己張嘴便扯謊的妹妹,他心也涼了半截。

    之前蘇長樂讓他不要告訴別人,甚至連傅晴也不要告訴。

    可是現在傅晴卻以爲自己做的滴水不漏,甚至還要繼續去惹事。

    “傅晴!”傅晴走到了她的面前,壓着聲音冷聲道:“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

    傅晴心也咯噔一下。

    “哥……哥哥說得是什麼事情。”

    “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傅晴裝傻,“我之前是與安平郡主有些不愉快,可是在哥哥教訓過我之後我就不惹她了,甚至昨天壽宴的時候還主動與她說話,哥哥是要一直捏着我之前的過錯捏着不放嘛?”

    “你!”傅晏便傅晴這狡辯的樣子氣得閉了閉眼。

    她不知悔改,甚至……

    “我說得是,你讓人刺殺安平郡主的事。”

    傅晴愣了。

    她甚至傻了!

    哥哥怎麼會知道?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知道?!

    早知道就不應該放邊三走,應該把他給殺了!

    把他給殺了就沒有那麼多事情了!

    她瞪大了眼睛瞪着看傅晏。

    傅晏也看着她,可是在她的眼睛裏面傅晏看不到半分的後悔,之後被發現之後的慌亂。

    “你……”

    “哥哥怎麼知道?是邊三跟哥哥說的?”傅晴趕緊道:“哥哥不要聽那個人的話,那個人是個痞子流氓,是個賭鬼,他的話哥哥千萬不能相信,都是他爲了多騙一些錢攀污我的!”

    傅晴越說越真:“你看那蘇長樂現在能跑能跳的,哪有什麼被人刺殺的樣子,而且她是郡主,若是被人刺殺的話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樣平靜?”

    對,就是這樣,蘇長樂肯定不知道。

    傅晏看着傅晴,話卻沒有出口:蘇長樂並不是不知道,而是用這件事來威脅了自己。

    “傅晴。”傅晏沒有將話說透。

    他怕傅晴在知道了之後害怕,更擔心蘇長樂在知道了事情挑明瞭之後,蘇長樂直接帶人來將傅晴抓走。

    傅晏最後決定道:“此事不管安平郡主知不知道,你日後都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如今陛下正在昏迷,朝政不穩,你若是再出些事情,難保有人對付我們,你要乖一些。”

    傅晴低頭:“是。”

    傅晏言至於此,他轉身便出了門。

    而傅晴一直低着頭,心裏卻在擔心:看起來這件事情現在只有哥哥一個人知道,可若是之後蘇長樂知道了,那定是要向自己發難,如今陛下正在昏迷,沒有人能給蘇長樂撐腰,乾脆……

    一不做二不休,這件事她自己來好了。

    而在房門外面的不遠處,二皇子站在院子外面。

    旁邊的小廝看着傅晏出來了,便提醒道:“殿下,您可以進去了。”

    “嗯。”

    蘇沐涔笑着回答道。

    剛剛這小廝沒聽見任何聲音,可是他的聽力卻好得很。

    就算是傅晏的聲音不大,他卻聽得清楚。

    蘇沐涔笑得更愉快了:沒想到這個傅晴比他想象中的更精彩一些。

    “小姐,二皇子來了。”

    小廝帶着蘇沐涔進了傅晴的院子。

    傅晴本就又慌又氣,想着要怎麼辦纔好。

    她眼睛裏面的恨意還沒有壓下去,便聽着外面有人在喊。

    若不是聽到二皇子三個字,傅晴定是要將人給罵走的。

    可是現在二皇子來做什麼?

    傅晴有點搞不明白,她盡力的斂住了情緒:“讓他進來吧。”

    “是。”

    小廝將二皇子給請了進去。

    “臣女見過二皇子。”

    “快起來。”蘇沐涔打量着傅晴,“表妹不必這麼客氣。”

    在聽到了傅晏說的話時候,他再看這個小丫頭。

    真是有意思啊。

    --

    “我不能。”

    江慎本以爲蘇長樂是單純的拒絕,可是後面加着的這個“我不能”卻讓江慎好像想到了什麼。

    “好。”江慎點頭同意,“不過既然如此,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本官也並不知道很多,郡主還是去問其他人吧。”

    “江慎,你……”

    蘇長樂有點失望,她垂下了眼:“其實今天來本郡主想着,要不要旁敲側擊的去問你,可是本郡主太累了,所以就這麼直接問了。”

    她頓了頓:“不過江大人不告訴本郡主,不想趟這渾水,本郡主自然也是理解的。”

    明哲保身而已。

    他做得對。

    江慎能用這麼短短的幾年時間爬到這個位置,除了他本身的能力之外,審時度勢明哲保身,這他也定然是翹楚。

    她當初想給洗刷冤屈,想讓他做自己的事情,如今他若是不想,那自己就定不會拉他下水。

    “好啦,時間也不早啦,本郡主就先回去了。”

    蘇長樂回頭準備離開。

    江慎卻道:“有一事本官有些不太明白。”

    蘇長樂停下了腳步:“你說。”

    “郡主雖然身爲皇室女子,可若是像是世子說得那般不參與皇位之爭,待他日郡主嫁人之後,郡主的榮華富貴自然不會變,即是如此,郡主爲何要揹着世子,非要摻和進來呢?”

    江慎的問題尖銳,這也是蘇珩一直不明白的問題。

    “這事要怎麼解釋呢?”蘇長樂想了想,“如果本郡主說,本郡主討厭自己的命被別人捏在手裏的感覺,你會相信嘛?”

    “信。”江慎堅定的點頭,“郡主的確是一直都是這樣。”

    不喜歡被人掌控。

    “可是,郡主也說過,自己很怕死。”江慎更是不解,“所以豈不是躲起來更安全一些?”

    “縮起來的確看起來像是更安全一些。”蘇長樂哼笑了一聲,“可是本郡主卻覺得有些事情若是自己爭取的,而不是靠別人庇護施捨的,才能更安全一些。”

    “榮華富貴是這樣,命也是這樣。”

    她一直背對着江慎,江慎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即使在做很危險的事情,她也從來不會後悔。

    “太子今日在東宮未出也沒有見人,二皇子上午的時候入了宮去見了越貴妃,現在他應當是傅府。”

    蘇長樂猛地回頭:“你?”

    “這是……”江慎慢慢地走過來:“真話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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