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蘇沐涔對視:“二皇子不會以爲,本官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吧?”
“除了幫本殿之外,江大人還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江大人是傷透了心,不再在乎安平郡主的死活了?”
“並不是,二皇子多慮了。只不過……”江慎脣上勾着笑,眼神裏賣弄全都是威脅,“這一切都是因二皇子而起,若是二皇子消失,那剩下的事情都不是問題了。”
蘇沐涔冷了臉:“江慎,你想殺本殿?”
江慎不語。
可是江慎的表情已經在回答他。
他想殺了他。
蘇沐涔有些慌亂,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江慎,我乃皇子,你竟然敢殺本殿?!”
“亂臣賊子,本官有什麼不可殺的?”
“本殿今日不過是來救父皇,本殿何錯之有?”蘇沐涔轉頭看向陛下,“父皇如今不能言語,豈不是任由你們胡說!”
今日二皇子的行爲分明就是逼宮,可是現在終局未定,誰也不敢多說。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若是二皇子最後真的登上了皇位,那些朝臣們也需要自保。
“哦?是嗎?”江慎滿是不在意,“二皇子若是覺得今日的行爲不是逼宮,那二皇子豢養私兵,刺殺東宮儲君的罪名,二皇子好像也逃不過去。”
“私兵?”
聽着江慎這麼一說,那些朝臣們都十分震驚。
他們本來以爲二皇子僅僅是沉着東宮不在宮中闖宮而已,沒想到他竟然在私下豢養私兵,那這便不僅僅是闖宮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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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
太子已經完成了全部的禮儀,直到他要離開皇陵也沒有什麼異常。
直到他走到了皇陵的外面,忽然有人攔在了前面。
“臣見過太子!”
林懷川隻身一人沾在前面,很快便有人將他攔了下來,但是在看到是林懷川之後,便放開了他。
林懷川消失了這麼久,在金陵他便是生死未卜的狀態。
可是如今他突然出現在了這裏,實在是令人驚訝。
“懷川?!”太子也很驚訝。
他想過今日危險,想過今日他再也回不到東宮,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此處見到林懷川!
“太子!”林懷川也不顧其他,直接到了太子的面前,對着太子道:“臣這些日子潛伏在崇山二皇子豢養的私兵之中,今日二皇子便命那些私兵來害太子,如今那些私兵已經被臣控制住了,還望太子殿下給他們一條生路!”
“私兵?”太子頓了頓。
他知道蘇沐涔想要他死,可是他沒有想到蘇沐涔竟然膽大至此,竟然敢豢養私兵?!
“你先起來,此事待回到金陵之後再做處置。”
太子說罷:“懷川你這段時間辛苦了,便與本殿一起回金陵吧。”
林懷川低頭:“是。”
而在太子帶着衆人往金陵回的路上,蘇沐涔則是在聽到江慎說的話之後徹底震驚發瘋。
“你怎麼知道?!”
蘇沐涔徹底震驚。
隨即他反應過來。
江慎他定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今日在金陵刺殺東宮的動作纔會失敗。
“江慎,本殿說過,若是你不跟本殿合作的話,本殿便將你最珍惜的東西毀了,如今就算是本殿要去死,本殿也要安平郡主來陪葬!”
蘇沐涔說着,他手下的劍已經轉了方向,那力道十足十,要將蘇長樂纖細的脖子給斬斷,而在此時,一枚箭便劃破了空氣,直接朝他蘇沐涔的手臂刺去。
蘇沐涔的手臂一下被刺穿,可是他拿着劍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就算是餘力也將蘇長樂的脖子劃破了很深的一個口子。
江慎神色一斂,他立刻朝蘇長樂的方向奔去。
而此時第二隻箭也朝蘇沐涔射了過去,直中他的胸口!
蘇沐涔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下,眼睛看着朝蘇長樂奔來的江慎:“江慎,你真的敢殺本殿?”
江慎沒有理蘇沐涔,而是先去檢查了蘇長樂脖子上的傷口。
那傷口很深,不過好在因爲剛纔的那一箭,蘇沐涔的手歪了歪,割破的不是她的脖子,而是她的鎖骨。
傷口很嚇人,蘇長樂也暈了過去。
江慎將蘇長樂抱在了懷裏,他這才側臉對着躺在地上還有一口氣的蘇沐涔道:“二皇子,若是你不動她,你的這些事情本官是從不想管的。”
“可是你動了她。”
“你就得死。”
江慎說罷便彎腰將蘇長樂抱起,蘇長樂小小的一個,整個被他藏在了懷裏。
而蘇沐涔則是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最後望向了天空。
這是一個好天氣。
用來死亡再好不過。
所以他不後悔。
從不後悔這麼做。
他只不過是……
失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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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回到長極殿的時候,長極殿的血跡已經被清洗乾淨。
可是宮殿之中瀰漫着的濃濃的鐵鏽般的血腥氣卻遲遲都散不開。
今日的這場宮亂,東宮沒有在場,可是那些朝臣卻在。
如今情勢已明,這皇位便只有一人。
“見過太子。”
太子從殿外走到了長極殿中,那些朝臣們朝他行禮。
行禮的時候,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太子!”太子剛剛在長極殿站定,太醫署的人便匆匆跑了過來,“陛下可能有些有些不好了,太子速去。”
太子神色一斂,他快步跟着太醫署的人朝長極殿的後殿而去。
後殿已經站滿了人,朝臣們跟着太子的步伐到了長極殿的外面。
皇后一直守在陛下的牀榻前,直到太子來了她才讓開:“太子來了。”
陛下今日是醒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說出來話。
“父皇如何了?”
太子在看過了陛下之後問道。
太醫署的人回答道:“陛下的身子本就不好了,今日雖然勉強甦醒,可是被二皇子一刺激,心緒激動,應當是很快了,太子可以讓禮部備下了。”
“嗯。”太子沉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