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餌 >三 紅盒子
    謝憬琛打電話和筱優問了他下午抓的那個王某的口供。王某承認自己在昨天,也就是四月十七號,晚上八九點鐘的樣子,他修完一家煤氣管道回家的路上,碰見一個漂亮女人,穿的紅色吊帶連衣裙,高跟鞋,化着濃妝,他見色起意,看四下無人,就起了歹心。

    “他說他只qj了,他走的時候那女的還活着呢,又哭又鬧的,活得好着呢。旁邊修的樓爛尾了,附近也沒有人來,哭也沒人管她,所以那姓王的自己就回家了。我去調了小區監控,姓王的進了樓道以後,死者還活着走出了小區大門呢。哦,對了,死者叫甄萍,和王某都住在翠屏居那個小區。”

    “這麼說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姦殺案?有人去查了嗎?”謝憬琛的心情明顯地不好,眉頭簇着,擠出了額上的皺紋。

    “王哥他們去看了,還有已經聯繫上死者家屬了,死者是單親家庭,父親十多年沒聯繫了,但是死者沒跟她母親住一起,她母親已經同意解剖了,謝哥您後天上班差不多正好能有詳細結果出來。

    “行,知道了。死者屍體是在哪發現的?”

    “在離翠屏居三四公里的河邊上,今兒早上一個老大爺釣魚看見的。那地方好像離您新房子不遠,我看看啊,靠近綠地公園,離您住的小區大概四千米吧。那邊已經封鎖了,您去的話王哥他們應該在。”

    謝憬琛又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也許是直覺吧,他總覺得這殺人案和白海棠肯定有什麼聯繫,卻又說不上來,他打算明天去案發地看看。

    安如喬在九點鐘,壓着快遞代收點關門的線去取了快遞。快遞是三個小件,有兩件是她新買的醫學書刊,哦,對了,忘記說了,安如喬是個醫生。她可以說是個天才吧,今年週歲26,已經博士畢業,是當地衛校的掛名教授,也是當地三甲醫院的主刀醫生,婦產科的。主要是產科,偶爾會去婦科頂班。

    快遞代收點在她住的景嘉苑對面的景福苑裏,隔了一個馬路,走過去拿快遞來回差不多二十分鐘。因爲取快遞的人多,有的時候等的時間長,就要半個小時。

    她今天,穿了平日裏都不會穿的紅色系紗裙和高跟鞋。

    晚上九點的初春,天已經很黑了,路燈昏黃,小區門口的保安大爺在門衛值班室裏打起了盹。

    安如喬聽見身後人的腳步聲,像是離她逐漸近了,他回頭看時,卻沒有人。轉身接着走,那腳步聲又緊緊綴了上來。她加快了腳步,直到進了電梯才放鬆下來,刷了電梯卡上了樓,。到了七層,安如喬看了一眼謝憬琛家的門,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回了家。

    安如喬開始拆快遞,兩本醫書都是次日達,這年代網購還是很方便的,另一個快遞就很奇怪了,沒有寄件人信息,卻有明確的安如喬的地址和手機號碼。盒子也破破爛爛的,用黃黑色膠布纏了好幾圈。

    安如喬拆了快遞,裏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個紅色的塑料小盒子。她拿起信,能聞到廉價香水刺鼻的香精味。

    “我昨天送你的花你收到了嗎?我怕你沒收到,又給你送了一些。我好喜歡你啊,你真漂亮,你那件毛衣外套好香。”

    是她的慕名追求者?

    安如喬打開了那個紅盒子,裏面裝滿了白花重瓣海棠,但她卻在那些海棠花裏發現了奇怪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片剪下的指甲。

    噫,好惡心。

    安如喬把那紅盒子帶信一起丟進了垃圾桶,緊接着就去洗手消毒,她嫌髒。

    晚上的時間,該洗漱,看書,睡覺。說起來,安如喬有個奇怪的習慣,她喜歡睡在客廳的沙發牀上,不喜歡睡在臥室。其實他們小區的隔音還是不錯的,她從來就聽不見隔壁的聲音,先前總是被謝憬琛搬家的聲音吵醒,就是因爲她睡在客廳,只有一道門隔音,她耳力好,睡眠又淺,所以才被吵得週末睡不了懶覺。

    第二天,也就是週日,謝憬琛一早就去了案發地。筱優口中的“王哥”,也就是刑偵二隊的王繼兵在那邊查看現場。

    “有什麼發現?”

    “琛哥。”王繼兵打了個招呼。“河邊上有塊大石頭上查到了血跡,派人送去驗了,較大可能是甄萍的。現場沒有什麼其他痕跡,估計有什麼小痕跡也被河水沖掉了,很難有什麼新發現。靠近公園的監控查到甄萍是打車來的,下車還活得好好的,這裏沒安監控,估計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兩天這河邊該安個監控了。”

    謝憬琛被他的一堆“可能”,“估計”給說的頭疼。一個確切的線索都沒有。

    他延着河岸走了走,這一帶都拉起了警戒線,有他們警局的武警守着。河邊是人工鵝卵石的石灘,留不下腳印。河水漲退的浪潮把可能會有的痕跡沖刷了個乾淨。沒能有什麼發現,

    他又問王繼兵要了死者的住址,死者的住址離案發地三千多米,並不遠。謝憬琛按照導航的路線朝翠屏居走,按照他比常人稍快一些的腳那步,到翠屏居小區大門用了45分鐘,自行車程按照計算在二十分鐘左右,發當晚甄萍受到王保順侵犯後,經監控顯示是九點零四分出的小區大門。經盧法醫推斷,甄萍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十點至十二點之間,甄萍剛剛受到侵犯,爲什麼不報警呢?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她在遭受侵犯後身體心理都不適的情況下也一定要去河邊?

    甄萍家住在翠屏居三幢五樓四室,一個人住。屋子已經被警方布控了,謝憬琛進了屋,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五十平小戶型,奇怪的是,所有的窗簾都是厚厚的遮光窗簾,並且全都拉着,沒有一絲陽光從外面透進來。

    謝憬琛判斷不了更多的東西,只能嘗試找找線索,客廳裏推放着幾堆垃圾,謝憬琛翻了翻,沒想到還真的發現了一點東西。他在那堆垃圾中翻出了很多團起的信紙。他撿起展開一看,字還沾了水和油,有些暈開了,但還是能大致辨認字跡。

    “我送你的紅裙子你爲什麼不穿?你上次穿的紅色吊帶真好看,你的身材真好。”

    “你爲什麼不給我回信?”

    “最近爲什麼看不見你了?你大半夜又和哪個男人出去鬼混了?”

    “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層然背叛我!你竟然敢背叛我?賤人!婊(和諧)子!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還背叛我!”

    是情殺?還是甄萍被騷擾了?紅裙子?是甄萍死亡當日穿的那條嗎?

    “老王,你們有發現死者的手機嗎?”謝憬琛給王繼兵打了電話。

    “沒有,河邊只發現了屍體,問了報案的大爺,也沒看見,除了屍體,手機錢包都沒找到,所以也不能排除是劫財殺人。”

    “我在甄萍家裏有點發現,你過來看看。”

    通完電話,謝憬琛接着翻找,又翻出了一些被踩扁的紅盒子,都是劣質塑料的。聞着是垃圾的酸味,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香精的刺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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