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餌 >十五 對峙
    槍真的像謝憬琛預料的那樣,落在了歹徒手裏嗎?

    並非如此,是安如喬趁亂摸走了槍。

    安如喬所掌握的技能,比謝憬琛能夠想象的還要多些。就比如說,射擊技術。

    由於經費不足、練習較少等等原因,像謝憬琛他們這些偏僻小市的普通警察的射擊技術往往並不怎麼樣。

    謝憬琛還好些。他爲了自己十年來一直追尋的目標,一直在訓練自己,會自費去射擊俱樂部練習,而其他警察同事們就不是這樣了。

    從先前的近距離射擊四中三就能發現,命中率不高。

    並不是所有能夠配槍的人都能像影片裏那樣槍槍爆頭,或者瞄準四肢的。大部分用槍的情況,都是瞄着軀幹,這樣命中率會高些,但是難以保證殺傷力。

    子彈的配備,本來就少。所以都儘量有效利用,避免浪費。

    安如喬的射擊技術……大概是可以近距離準確爆頭的水平。當然,遠距離就不好說了。

    原本她是想用這槍,再去和那變態對峙一番,把她沒有問完的信息逼問出來的。可是在看見趕來救她的謝憬琛之後,她現在改變了想法。

    審問這種事,還是應該交給專業的來。至於審出的消息……想想前幾天與謝憬琛發生的種種,再想想謝憬琛他們警車鳴笛壞自己計劃的事……

    感受着自己傷口的疼痛,安如喬笑得糜豔。

    這要是不利用一下……那她豈不是很虧?

    再者說了,她也聞到煤氣泄露的味道了。

    煤氣本身是沒有味道的,但是爲了預防煤氣泄露造成嚴重事故,煤氣罐生產時會往裏添加臭味指示劑。

    安如喬那麼靈敏的嗅覺,當然注意到了明顯的臭雞蛋味。

    她這時候本可以自己逃走的,拿着槍,不管謝憬琛他們就行,反正最後也是丟了槍的警察和那個變態背黑鍋。

    不過……

    謝憬琛爲什麼不走?

    他剛纔不開槍,也是因爲意識到煤氣泄露了吧?

    明明他都已經讓他同事們先行撤離了啊?他難道不怕那個變態拉着他魚死網破嗎?

    “我很擔心你。”

    先前視頻時謝憬琛的話好像就回響在她耳邊。

    呸,這個偷偷在別人家裝監控的臭男人!

    安如喬罵了一句,卻沒猶豫,在謝憬琛身後也跟了上去。

    她是不想跟那個變態死在一起,現在也不想謝憬琛和那個變態死在一起。她不想欠他的。

    在黑暗中索敵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開手電,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不開手電,又不容易發現敵人的痕跡。

    謝憬琛夜視不強,也不太能聽聲辯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着手電了。

    要不是怕煤氣爆炸,他就去開總電閘了。

    那個變態應該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偵查和反偵查能力,不然也不能實施那麼多跟蹤行爲而不被抓住。

    是個很有心計,很會隱藏自己的人。

    這樣一個人,在面對其他受害者的時候,都能把自己很好地隱藏在暗處,甚至於幾乎不留下線索,爲什麼會在面對安如喬的時候,主動暴露自己,甚至留下面部影像記錄?

    安如喬,對他來說,有什麼特殊之處?

    一旦聯想起來,懷疑之處越來越多,好像哪哪都不合邏輯。可是對安如喬的擔憂和莫名其妙的信任,又讓他很是糾結。

    太不正常了。

    這種異常感,和十年前很像。

    rl組織,t系列,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前幾個小時的調查中發現,案犯三十年前就在這個煤氣廠工作,一工作就是十幾年。

    在煤氣廠廢棄的時候,他還曾帶頭暴發過抗議,結果就是他們一大批老員工都成了下崗失業人員。

    之後,案犯此人就在先前同事的幫助下,做一些送水,抄煤氣表,運送煤氣罐上樓一類的工作。

    在他失業之後,他老婆失蹤了。那時候結婚也不領結婚證,據他所說,他老婆嫌他沒本事,給他戴綠帽子然後跑了。

    總之,當年的失蹤案,也是不了了之。

    細想一下,他老婆不一定是失蹤了,怕不是也是被他殺了吧,所以現在他殺起人來,一點猶豫也沒有。

    正想着,謝憬琛聽見了腳步聲。

    從他右後方傳來,讓他頓時一凜。

    迅速轉身,手電照眼,光調到最大。

    是那個案犯,那個中年男人。

    “警官,警官,別動手,我沒有惡意的。”

    中年男人兩手交叉,拿着農用鐮刀的右手擋住左手握的拳,再擋住眼。兩手裏都握着東西,所以不能完全遮住強光。

    強光令他不適,他卻忍住了,儘量衝着謝憬琛表露善意。

    要是沒有眼角的疤,這男人笑起來,的確是很憨厚的。

    謝憬琛可不相信這人是來束手就擒的。他之前下手可一點都不輕。

    “抱頭蹲下!鐮刀扔掉!左手裏藏的什麼?也扔掉!”謝憬琛把槍對着他的上半部軀體,按照常規流程示意他繳械投降。

    “那不行啊警官,你開槍打我怎麼辦?”中年男人前半句還在示弱,後半句就惡劣起來,“你也知道不能開槍的吧?”

    隨即漏出了手中的東西給謝憬琛看。

    “你要是開槍的話,砰!”他很誇張得形容着,手舞足蹈。“這裏就炸了!我們都會死得骨頭都不剩!”

    隨即又“嘿嘿”了一聲。“我手裏的東西,效果也差不多。”那是一個打火機,小店裏賣五毛錢的那種。

    “警官年輕帥氣,也不想和我這種半截埋在土裏的人死在一起吧?”

    謝憬琛不接他的話茬。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主動權必須把握在自己手裏,並且一點也不能漏怯。

    “她怎麼樣了?”謝憬琛問,要確認人質情況。

    沒有提名字,“她”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謝憬琛腰間有對講器,多套點信息,他的同事們也能聽見。

    “她沒事的。我那麼愛她,我怎麼可能忍心傷害她呢?”

    中年男人的故作深情狀,讓謝憬琛噁心。

    “那你還真是夠花心的。同時愛那麼多個。”

    “這一個不一樣。”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懷舊起來。他拿着打火機,就這麼娓娓道來,像是講一個有多麼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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