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餌 >一百六十 白瞎的十年
    馮若若對母親找新的男友的事情並不反對。事實上,馮若若一直覺得,當初母親嫁給他父親就是一個錯誤。在胡秀告訴她自己有了一個相愛的對象的時候,馮若若是真心祝福她的。

    但是馮中興顯然不這麼想。

    在馮中興看來,只要嫁給了自己,那就是自己的人。更何況,胡秀還是她孩子的母親。

    都當媽的人的,怎麼能改嫁呢?

    就算是馮中興自己已經二婚多年,取了個新的老婆,他也依然覺得,他二婚是爲了孩子,是應該的,但是胡秀找新男友就是不檢點,不守婦道,離了婚就應該一直單身。

    在發現胡秀找了新男友之後,馮中興就開始不對勁。

    平時馮中興也不怎麼帶孩子,以前讓前妻帶孩子,現在讓二婚的妻子帶孩子,他自己則除了做生意之外,別的時間都用來到處去“應酬”。

    喝酒、玩樂,總之就是不怎麼回家。

    在家的時間也總是倒頭就睡,沒個清醒的時候。

    在發現胡秀有了新男友之後,雖然馮中興也依然不常回家,卻也不怎麼去喝酒了。

    他把時間都花在了調查胡秀的新男友身上,跟蹤人家,調查人家的底細,發現人家是個又帥又多金的鑽石王老五之後,他的臉色就總是陰惻惻的。

    “他就是壞!又出軌又家暴!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他根本不配做我爸爸!我恨不得他從來沒有和我媽結婚!從來沒有生下我!”馮若若哭喊道。

    馮中興殺死胡秀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疑點的,剩下的確定性證據以及證人證言之類的,王繼兵他們去調查了。等到證據準備完畢就要公審。

    到了下午,省裏領導的指示已經下達,關於rl的事不能再輕拿輕放了,但是也不能莽撞行動。

    k市那邊曹庭陽已經開始進行的調查可以繼續,對於k市副市長的調查由省裏安排專員進行。

    關於阿辰可能是rl高層的事,謝憬琛也上報了上去。上面的態度是讓他先去試探,隨時向上報告,必要時候可以調動資源進行抓捕。

    另外,針對rl的專項調查小組現在正式由謝憬琛負責。

    沒辦法,人手不夠用,從外面調人來也慢,還不如讓謝憬琛去尋求一些社會人士的援助。

    關於安如喬的事情,謝憬琛暫時還沒有上報。和安如喬合作是他個人的事情,但是安如喬願不願意和官方合作,這事在他問過安如喬之前,他不能替安如喬做主。

    謝憬琛清楚地記得,安如喬和他說過,最討厭別人打着爲她好的旗號替她做決定。

    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晚上去蔣家參加的晚宴了。

    在謝憬琛等待着晚上有可能會變成鴻門宴的宴會的時候,王梓嫺剛剛醒來。

    昨天夜裏,王梓嫺失去意識之前,似乎隱約看見了他的兄弟,王梓穆。

    他還以爲按照他昨天那個傷勢怕是很難活,聽到王梓穆的聲音也彷彿只是他意識昏沉時的錯覺。

    現在醒來,王梓嫺的頭腦還有些昏沉。睜開眼,視線所及的範圍內,能看見的所有東西都是重影,色彩也極其夢幻,像是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紅粉色的煙塵。

    身體上的傷口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仔細感受,彷彿自己的手腳也沒有了任何知覺。

    連轉動脖子都很困難,王梓嫺這會兒連自己的眼耳口鼻都不能完全控制。

    鼻子裏插着管子,管子裏的氣體直通進呼吸管道里。

    那氣體很涼,吸入肺腑的時候讓他全身都泛起一股涼意。

    王梓嫺即便意識昏沉,也不由得對這氣體產生了些許警惕,不知他這時候的視覺問題是不是這氣體造成。

    努力掙動頭顱,王梓嫺盡力想要觀察周身環境。

    他的動作並不大,卻依然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

    “你醒啦。”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知道,昨天晚上那並不是夢境。

    弟弟的名字在他嘴脣碰撞中呼之欲出,最後也還是沒有喚出來。

    嘴很乾,讓他說話的聲音像個破鑼。

    “這……是哪……”

    沒有得到回答,王梓嫺感覺到自己躺着的牀被搖了起來,讓他能以一個靠坐的姿勢面對王梓穆。

    坐立起身,王梓穆和他身旁的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就都進入了王梓嫺的眼簾。

    他晃動的,不真切的視線裏,看見那個長大了,也和他長得極其相似的弟弟,坐在旁人搬來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擡起下巴,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同他說話。

    “真無情啊……這麼久不見了,連句招呼都不打嗎?哥哥?”

    哥哥兩個字,從王梓穆的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是一句怪異的調笑。

    王梓嫺抿了抿嘴,嘴脣上的皮幹得裂開,上下嘴脣碰在一起,卻沒能給他帶來意料之中的痛感,只有粗糙的摩擦感。

    沒有寒暄,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心裏只有升騰起的怒意和疑慮,“這是……哪……你對我……做了什麼?”

    王梓穆把蹺起的腿放下,微微傾身,同他對視。

    “這裏是哪,這裏是你費了好大的力才查到的珍珠號啊!你不是想上來嗎?我把你帶上來了啊!”

    王梓穆的話語中帶着笑意,還有他特地夾出來的,用來噁心王梓嫺的撒嬌意味,

    “至於對你做了什麼……我沒做什麼啊~只不過是,不忍心看你忍受疼痛,所以給你用了一點小小的藥物而已。”

    說到“小小的”三個字的時候,王梓穆還拿手比了比。

    “你看,我是不是很關心你啊,哥哥~”

    王梓嫺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兄弟愛了。聽着王梓穆的那種語氣,他只覺得犯惡心。

    原本在王梓穆失蹤之後,王梓嫺做出過很多種猜測。

    王梓穆是離家出走後被誘拐的嗎?是被人販子抓走的嗎?他到底去了哪?留下的出走信是真是假?

    王梓嫺辛辛苦苦的找了王梓穆十年,學習生活工作之餘只要一有空閒,他都在嘗試尋找。

    發尋人啓事,免費加班去破獲人口販賣窩點,哪裏有一丁點消息他就往哪裏趕。

    直到這會兒,王梓嫺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功夫,全是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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