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穆也站着,只是站得不太規矩,眼刀子沒事就向安如喬的方向剮一剮,對這種差別待遇一千個不滿意。
aaron睜開了眼,他藍綠色的瞳孔看起來像是西方背景地精靈一樣。
“你在外面玩了那麼久,也該回來了。”
aaron地語氣,像是個教育熊孩子的家長。
“回來之後就別走了,外面沒什麼好地,留下來接替我地位置,把天啓發展壯大吧。”
明明是個純正地歐洲人,他的普通話卻很標準,還帶着些京腔。
“別拿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安如喬不想再裝作溫柔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裝起來的樣子和aaron有些像,也就越想越有些犯惡心。
索性把面具丟了,語氣橫成個刺蝟。
“小喬。我是你的父親。”aaron說,“你們這裏的人不都講究一個百善孝爲先嗎?你應當對我孝順一些,恭敬一些纔是。”
aaron說話的時候總是拿着腔調,叫安如喬很不舒服。
“孝順?都說父慈子孝,你是慈父嗎?你是我哪門子的父親?
哪有強1奸犯強迫受害者的孩子喊父親的?你配嗎?”
強1奸犯的頭銜明顯讓aaron不太高興,他微微眯了眯眼,狹長的眼看起來有些銳利。
“你母親是自願的。”
“呵。”
安如喬冷笑了一聲。
她也不想再去討論那種人囚在島上不得離開的情況下的“委身”到底是不是自願。
她那母親,被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再送到那個島上,不過是從一個魔窟,到了另一個魔窟罷了。
之後後面的那個魔窟被裝飾得金碧輝煌,還刻了經文,天天都有人在裏面唱贊個,牢牢得皮了一層聖地的皮。
那個生了她的女人,那個似乎名義上她該稱作母親的人……
安如喬原本是恨她的,恨她不自愛,恨她把幼小的自己當做上供的羊羔,但是現在……
人已經死了,那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安如喬岔開話題,“把曹婧雯放回去,我們的事情別牽扯到無辜的孩子。”
“這麼說,你同意留下來了?”
“只要我同意留下來,你就能放了曹婧雯?”
“你繼任了先知之後,什麼事情不能做?”
“說得好像他們都會聽我的話一樣。”
“誰會反對你?誰又敢反對?”
“你就不怕我接手了之後當場就把它解散了?或者裏應外合讓官方來一網打盡?”
“你不會的。”
最後一句,aaron很篤定。
“權力的滋味,一旦沾上了,就不會有人能完全戒除,就連我也不例外。
那種能掌控別人生死,掌控別人的思想乃至一切感覺,那種別人誠心誠意地跪拜你的感覺,那種感覺……
好像你就是他們的神!”
aaron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着旁邊其他人的意思,聽見的人甚至和aaron一樣,都露出了有些狂熱的表情。
“prayfortheapocalypse。”
aaron祈禱。
旁邊站着的黑衣人們聽見,一個個都跪了,王梓穆見狀也不情不願地跪了,異口同聲地祈禱:“prayfortheapocalypse!”
正在這時候,安如喬頭髮掩飾着的,耳朵裏的微型耳麥響了。
安如喬聽見了,也沒法迴應,只“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她該怎麼救曹婧雯?
曹婧雯被鎖在甲板一層的房間裏,而且有人看着。
她必須仔細考慮,謹慎行動。
“如果我留下來的話,你是現在就退位嗎?”
安如喬的語氣依然不是很好。
aaron顯然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給惹得有些不耐煩。
他站起身來,打了個呼哨,隨後,他笑了笑。
“你還真不是個乖孩子。
你從小就不太聽話,怪我沒有好好教你。
不過,現在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時候了。
你總要知道,我是你父親,我比你更瞭解你自己,你是鬥不過我的。”
他甚至能一句話戳安如喬四五個雷點,再這麼對話下去,安如喬可能真要忍不住動手了。
還沒等安如喬譏諷回去,或者直接開祖安麥,就從那尊巨大的雕像後面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陳姨,另一個,是沈憶。
一見到他們,安如喬驚訝地一下子站起了身。
“沈憶!你怎麼在這!還有陳姨……怎麼回事?”
“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他們這兩個家人,你總要認的吧?
你不聽我的話,是不是會聽一點他們的勸?”
aaron笑着對安如喬說,彷彿勝券在握。
他一揚頭,“來,快勸勸她。”
於是就如他說的那樣,二人一步步走向了安如喬,圍着她,把她按在座位上,開始“勸”了起來。
“留下吧!”
“留下吧!”
“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二人重複着這句話,像是一遍遍重複着程序的木偶。
aaron站在那二人背後,被那二人的身影遮擋住,看不清面容,但他的聲音卻很清晰。
“你真以爲十年前是你計劃成功,所以逃走了嗎?
其實你應該早就被我抓回來的。但是,我想了想,覺得讓你在外面學點東西也挺好的。
如果一直在小地方呆着,沒見過世面,永遠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出息,當然也就不能很好地接手先知的位置了。
所以,在你逃走之後,我抓住了你,又故意的放了你。
是不是很有意思?”
安如喬只覺得毛骨悚然。
陳姨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個活人。
當年那個計劃實施的時候,陳姨是在她眼前死的,這個有着陳姨模樣的人,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以rl這無底線的行爲方式,這個“陳姨”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
至於沈憶……應該就是她認識的那個沈憶。
他脖子上戴着一個鎖骨鏈,鎖骨鏈的墜子是安如喬送他的,她玩笑般打出來的銀掛件,是個小小的花瓣形狀,上面刻着她留下的“署名”。
這個沈憶外表上一切都和那個她認識的沈憶一樣,連細節也都是一樣的,應該就是本人。
只是,如果是沈憶本人的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麼會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