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餌 >一百八十九
    aaron沒招呼王梓穆他們坐下,他們也就不坐,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

    王梓穆也站着,只是站得不太規矩,眼刀子沒事就向安如喬的方向剮一剮,對這種差別待遇一千個不滿意。

    aaron睜開了眼,他藍綠色的瞳孔看起來像是西方背景地精靈一樣。

    “你在外面玩了那麼久,也該回來了。”

    aaron地語氣,像是個教育熊孩子的家長。

    “回來之後就別走了,外面沒什麼好地,留下來接替我地位置,把天啓發展壯大吧。”

    明明是個純正地歐洲人,他的普通話卻很標準,還帶着些京腔。

    “別拿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安如喬不想再裝作溫柔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裝起來的樣子和aaron有些像,也就越想越有些犯惡心。

    索性把面具丟了,語氣橫成個刺蝟。

    “小喬。我是你的父親。”aaron說,“你們這裏的人不都講究一個百善孝爲先嗎?你應當對我孝順一些,恭敬一些纔是。”

    aaron說話的時候總是拿着腔調,叫安如喬很不舒服。

    “孝順?都說父慈子孝,你是慈父嗎?你是我哪門子的父親?

    哪有強1奸犯強迫受害者的孩子喊父親的?你配嗎?”

    強1奸犯的頭銜明顯讓aaron不太高興,他微微眯了眯眼,狹長的眼看起來有些銳利。

    “你母親是自願的。”

    “呵。”

    安如喬冷笑了一聲。

    她也不想再去討論那種人囚在島上不得離開的情況下的“委身”到底是不是自願。

    她那母親,被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再送到那個島上,不過是從一個魔窟,到了另一個魔窟罷了。

    之後後面的那個魔窟被裝飾得金碧輝煌,還刻了經文,天天都有人在裏面唱贊個,牢牢得皮了一層聖地的皮。

    那個生了她的女人,那個似乎名義上她該稱作母親的人……

    安如喬原本是恨她的,恨她不自愛,恨她把幼小的自己當做上供的羊羔,但是現在……

    人已經死了,那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安如喬岔開話題,“把曹婧雯放回去,我們的事情別牽扯到無辜的孩子。”

    “這麼說,你同意留下來了?”

    “只要我同意留下來,你就能放了曹婧雯?”

    “你繼任了先知之後,什麼事情不能做?”

    “說得好像他們都會聽我的話一樣。”

    “誰會反對你?誰又敢反對?”

    “你就不怕我接手了之後當場就把它解散了?或者裏應外合讓官方來一網打盡?”

    “你不會的。”

    最後一句,aaron很篤定。

    “權力的滋味,一旦沾上了,就不會有人能完全戒除,就連我也不例外。

    那種能掌控別人生死,掌控別人的思想乃至一切感覺,那種別人誠心誠意地跪拜你的感覺,那種感覺……

    好像你就是他們的神!”

    aaron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着旁邊其他人的意思,聽見的人甚至和aaron一樣,都露出了有些狂熱的表情。

    “prayfortheapocalypse。”

    aaron祈禱。

    旁邊站着的黑衣人們聽見,一個個都跪了,王梓穆見狀也不情不願地跪了,異口同聲地祈禱:“prayfortheapocalypse!”

    正在這時候,安如喬頭髮掩飾着的,耳朵裏的微型耳麥響了。

    “把曹婧雯救出來,我們的人正在靠近,等你救出曹婧雯,我們就上。如果可能的話,你試試能不能制服他們的首領,我們準備了大型武器,但是大型武器能不用還是儘量不用。”

    安如喬聽見了,也沒法迴應,只“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她該怎麼救曹婧雯?

    曹婧雯被鎖在甲板一層的房間裏,而且有人看着。

    她必須仔細考慮,謹慎行動。

    “如果我留下來的話,你是現在就退位嗎?”

    安如喬的語氣依然不是很好。

    aaron顯然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給惹得有些不耐煩。

    他站起身來,打了個呼哨,隨後,他笑了笑。

    “你還真不是個乖孩子。

    你從小就不太聽話,怪我沒有好好教你。

    不過,現在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時候了。

    你總要知道,我是你父親,我比你更瞭解你自己,你是鬥不過我的。”

    他甚至能一句話戳安如喬四五個雷點,再這麼對話下去,安如喬可能真要忍不住動手了。

    還沒等安如喬譏諷回去,或者直接開祖安麥,就從那尊巨大的雕像後面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陳姨,另一個,是沈憶。

    一見到他們,安如喬驚訝地一下子站起了身。

    “沈憶!你怎麼在這!還有陳姨……怎麼回事?”

    “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他們這兩個家人,你總要認的吧?

    你不聽我的話,是不是會聽一點他們的勸?”

    aaron笑着對安如喬說,彷彿勝券在握。

    他一揚頭,“來,快勸勸她。”

    於是就如他說的那樣,二人一步步走向了安如喬,圍着她,把她按在座位上,開始“勸”了起來。

    “留下吧!”

    “留下吧!”

    “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二人重複着這句話,像是一遍遍重複着程序的木偶。

    aaron站在那二人背後,被那二人的身影遮擋住,看不清面容,但他的聲音卻很清晰。

    “你真以爲十年前是你計劃成功,所以逃走了嗎?

    其實你應該早就被我抓回來的。但是,我想了想,覺得讓你在外面學點東西也挺好的。

    如果一直在小地方呆着,沒見過世面,永遠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出息,當然也就不能很好地接手先知的位置了。

    所以,在你逃走之後,我抓住了你,又故意的放了你。

    是不是很有意思?”

    安如喬只覺得毛骨悚然。

    陳姨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個活人。

    當年那個計劃實施的時候,陳姨是在她眼前死的,這個有着陳姨模樣的人,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以rl這無底線的行爲方式,這個“陳姨”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

    至於沈憶……應該就是她認識的那個沈憶。

    他脖子上戴着一個鎖骨鏈,鎖骨鏈的墜子是安如喬送他的,她玩笑般打出來的銀掛件,是個小小的花瓣形狀,上面刻着她留下的“署名”。

    這個沈憶外表上一切都和那個她認識的沈憶一樣,連細節也都是一樣的,應該就是本人。

    只是,如果是沈憶本人的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麼會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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