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蔚禾和秦時起都相繼出院。

    蔚禾從自己的出租小屋裏,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拖着行李就準備回秦家。

    這天的雨很大。

    她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溼氣從褲腿裏鑽進去,一陣刺痛。

    她瘸着腿走進秦家的大門。

    本能地往裏面掃了一眼。

    與往日的冷清不同,客廳的餐桌上,座無虛席。

    除了秦時起,還有陸巖和趙書綿,剩下的那些人,她倒是從來沒見過。

    蔚禾今天穿了白襯衫。

    因爲沾上了水汽,衣服有些貼皮膚,隱隱地透出一抹裏面的淡藍色。

    她有些窘迫地往外扯了扯衣服。

    秦時起的客人們也都注意到她了,都轉過頭,好奇地打量着她。

    一個紅毛突然開口道:“她不就是那個新聞裏和秦……”

    陸巖趕緊叉起一塊牛排,塞進了紅毛的嘴裏:“閉嘴吧你!”

    秦時起坐在沙發中間,點燃一根香菸,也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蔚禾朝他微笑示意。

    瘸着腿往她以前住的房間走,因爲刺痛着,走得很慢。

    “噗嗤”

    不知道是誰先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

    “怎麼有點像一隻瘸腿的烏龜哈哈哈。”

    滿屋子的人頓時笑作一團。

    蔚禾有點羞惱地轉過頭。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衝着她笑,就連秦時起眼裏也有一絲笑意。

    一股羞恥感頓時涌上心頭。

    她盯着那個剛纔叫她瘸腿烏龜的紅毛,禮貌地笑了笑:

    “沒有人說過你,像一隻紅腹角雉娃娃雞嗎?”

    說完不管他的反應,轉身繼續往房間走。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

    幾秒後,突然爆發了一陣狂笑,所有的人都笑得四仰八合的。

    “紅腹角雉娃娃雞,這是什麼鬼啊哈哈哈。”

    秦時起捏着手裏的酒杯,暗淡的眼睛忽然一亮,眼底掠過一抹驚喜之色。

    有意思。

    蔚禾沒再搭理後面的聲音,獨自進了房間。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她躺在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的房門被敲響,蔚禾迷迷糊糊地去開了門。

    看到屋外站着的人時,她的睏意瞬間全無!

    秦時起看到她的反應,嘴角勾了勾。

    “蔚醫生,很怕我?”

    蔚禾:“沒沒!”

    秦時起:“你剛纔罵人不是很厲害嗎,現在看到我,一直往裏縮幹嘛?”

    蔚禾:“我沒有罵人,是他先說我像烏龜!”

    他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微微眯着雙眼打量着她。

    看着她一直往門內縮的身子,認同地點了點頭。

    “是有點像烏龜。”

    “縮頭烏龜。”

    蔚禾瞬間漲紅了臉,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失憶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秦時起看着面前熟透了的“西紅柿”臉,大笑了幾聲。

    見蔚禾不搭理他了,也沒再逗她,正經地說道:“換身衣服出來喫晚飯。”

    沒等她開口,他立馬補充:“必須來,我們家規定家庭醫生也要上桌喫飯。”

    蔚禾滿臉黑線,這個人真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她以前在秦家當家庭醫生的時候,別說上桌喫飯!他不把她丟出客廳就不錯了!

    等她換好衣服走出房間。

    客廳的餐桌上已經坐滿了,還是中午那些人。

    還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就像是……在等她?

    蔚禾馬上在腦子裏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她現在只是秦家的一個小小家庭醫生罷了。

    她走到餐桌前,才發現只有秦時起的旁邊還有一個空位。

    一旁的趙書綿正滿臉怨氣地看着她,眼神裏的火氣能把她燒出一個窟窿。

    這個座位……太尷尬了。

    蔚禾停頓了一會兒,微笑地看着趙書綿:“趙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換個座位嗎?”

    這麼多人看着,還是在趙書綿在的情況下,她要是真的坐下,就太容易惹人誤會。

    更何況,她現在並不想和他再有太多牽扯。

    趙書綿的眼睛頓時亮了,剛要開口答應。

    “不行。”

    旁邊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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