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秦時起留下的血漬，已經被清掃乾淨，原本看熱鬧的家長們也全都散了。蔚禾側頭看了看教室內的某個位置——
男人被包紮過的手掌自然地放在身側，安靜地聽着前頭老師的講話，一點也沒有了剛纔盛氣凌人的氣勢。
像是一個正經的新晉奶爸。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些事，孩子也沒有被害，那麼……
蔚禾很快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她趕緊一掌拍在自己腦門上，苦笑，蔚禾，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她不會，也不能再去肖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蔚禾很快轉了身，準備自己坐地鐵回去。
然而今天的事情，顯然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她還沒到家，就接到了公安的電話，讓她立馬前往局內配合調查。
她嘆了口氣，揉了揉腰痠背痛的自己，又調頭回去。
等她到了公安局，裏面已經站滿了人。
秦時起也在，低頭正看着手機，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個警察見她來，直接開門見山：“是這樣的，蔚小姐，趙小姐這邊想和你私下和解，可以賠償……”
“我不願意。”
蔚禾想也沒想，直接打斷了他。
和解？她和趙芷韻下輩子都沒辦法和解，如果不是因爲在警局，她現在還會衝上去扇她幾嘴巴！
警察詫異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沒再勸解。
趙家今天沒有人來，似乎嫁出去的女兒就已經和自己無關了似的。
趙芷韻叫來的家屬是夫家的人，但看外形和氣質，顯然不是那個傳聞中的暴戾老頭，倒像是祕書助理之類的人。
一直坐在旁邊的趙芷韻突然跟發了瘋似的，朝着蔚禾的方向衝過來，被幾個警察眼疾手快地拉住。
她瘋狂地掙扎着，大喊大叫：“蔚禾！你這個賤女人！我要殺了你！”
蔚禾被她突然的發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止不住地顫抖。
她承認，這個女人帶給她的恐懼和傷害太深刻，深刻到已經刻入骨髓，以至於她每每看到她的臉，總能想到那天的事情……
突然，她感覺到一雙炙熱的大手握住了自己。
蔚禾轉頭看過去，秦時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這邊，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擋住了她的視線。
隨後叫來了助理，語氣冷淡地吩咐了一句：“處理好，別給機會。”
“是！”
說完，拉着蔚禾的手走出了警局。
走在外面，蔚禾還在思索着他剛纔那句“別給機會”是什麼意思。
她看着前方大步流星的秦時起，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今天警局的那個電話，是你讓他們打來的？”
秦時起停下腳步看着她，沒否認。
蔚禾有些不解：“爲什麼？”
秦時起：“趙家想私下和解，我覺得這需要看看你自己的意思。”
蔚禾：“那如果我今天同意和她和解，你會放過她嗎？”
秦時起擡了擡眉，果斷開口：“不會。”
蔚禾：“……”
那這算是哪門子需要看看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