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禾怔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秦時起看着她呆住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也清了清嗓子開口:“還不叫爺爺?”

    蔚禾白了他一眼,嘴裏嘀咕了一句:“小人得志!”

    秦老:“什麼?”

    蔚禾趕緊搖搖頭,還是笑着喊了聲:“爺爺。”

    好漢不喫眼前虧,畢竟現在她纔是那個躺在病牀上的弱者,雖然每次秦時起拿她爸爸威脅,最後都好像沒有過什麼實際行動......

    但就算是爲了以防萬一,她也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和秦時起唱反調。

    更何況,這個秦老,看着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難搞。

    如願的聽到了這聲爺爺,秦老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開口:“和阿起的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補辦?”

    話音剛落,蔚禾就驚得瞪大了雙眼!

    她沒聽錯吧?老爺子剛剛說的是她和秦時起的婚禮!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和秦時起真的舉辦婚禮!

    秦老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還在鬧脾氣,只不過這次,我還是要給阿起說句話,那個小演員的事可真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他如果真的是那種草芥人命的人,就不會在你暈倒後,又帶着劉崇明,去繼續做你還沒完成的手術了。”

    “爺爺......”秦時起忽地皺了眉,打斷他。

    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事情,更何況他親自找劉崇明救臺,還真不是爲了那個小演員,不過是爲了自己老婆的安危和名譽罷了。

    秦老直接無視了他,繼續說道:“秦家的家規是我立下的,阿起這孩子也從小是我親自帶大的,我可以和你保證,他做不出這種爲了名譽而害人的事情!”

    蔚禾低着頭,眉頭輕蹙,看着眼前的一圈人,最後只輕聲說了一句:“爺爺,我暫時還不想辦婚禮。”

    秦老剛纔的那番話確實擾亂了她的心思,特別是說到,是秦時起帶着劉崇明,去完成了她剩下的手術的時候,要說她沒受到觸動是不可能的......

    只是,親口讓她不要去做江聽雨的手術的人,也是他。

    她現在還能回想起,他說出那句話時冰冷的眼神......

    不管他們現在是又給她下了什麼套,還是他們真的在和她透露真實心聲,她都不想再陪着演下這場戲了。

    秦老皺着眉,溫和開口:“孩子,你可以告訴爺爺,你爲什麼不想辦婚禮嗎?”

    蔚禾深吸了一口氣,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後,說:“能讓他們先出去嗎?”

    秦老大手一揮,周圍的傭人們全都退了出去。

    蔚禾擡頭看了一眼還站着的秦時起,淡淡道:“他也出去。”

    秦時起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輕“嘖”了一聲。

    “你出去!”秦老開口。

    老爺子一說話,秦時起也只冷哼一聲,沒再有異議,退出了病房。

    等人走了以後,蔚禾才掀開被子坐起身。

    先是提起了病服的一角,露出了腹部的傷口。

    待人看清後,又捋起了袖子、褲腳,翻起了領子,手腕手臂,大腿小腿,以及後腦,都有着大大小小深淺不同的傷疤。

    “爺爺,現在您能理解我了嗎,只是短短的一年,我和他在一起,就留下了這麼多無法抹去的傷痕。”

    “如果只是身體上的摧殘,我想我蔚禾還不至於這麼柔弱不堪,最大最深的傷痕——”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在這兒。”

    空氣驟然安靜,她放輕了聲音繼續說:“我也有嘗試過和他繼續生活,但是我想我真的承受不起這麼跌宕起伏的日子了,承受不了欺騙,承受不了任何所謂的‘爲了我好’。”

    “我承認我對他還有感情,但是我也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再和他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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