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男人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爲她輕微的鼾聲,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裝夢遊,以此來肆意報復他?
沉默了幾秒,他把她的手塞回被子裏,又替她將被角掖好,重新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許是聽到動靜,女人翻了個身,將手放在了秦時起的腰上。
他呼吸一窒,冷靜了一會兒,纔將她攬入懷裏,回抱住她。
一夜好眠。
......
第二天早上,蔚禾睡到了自然醒。
院子外面有小孩兒打鬧的聲音,比起往日格外熱鬧。
蔚禾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一拉——
“哇!”
她沒忍住感嘆出聲。
下雪了!
她將頭探出窗外,用手去接那落下的紛紛揚揚的雪羽,細雪落在手心,很快就化了,她又迫不及待地去接新的......
突然一隻大手將她往屋內一拉,她踉踉蹌蹌地跌進一個懷抱。
秦時起看着她單薄的衣服和滿頭的碎雪,冷聲道:“誰允許你穿這麼點還敢去玩雪的?”
“我自己允許!”她嗆他。
“回去穿衣服!”
“......”
說歸說,蔚禾還是乖乖地去換了一身厚厚的羽絨服。
她嬌小的身子縮在一團厚厚的羽絨下,整個人可愛得像一隻胖頭鴨,正一蹦一跳地往大門外面衝。
她心裏開心得大叫,煩惱太多咯,就讓她開心一天吧,就一天!
“幹什麼去?”
蔚禾轉頭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秦時起:“堆雪人啊!”
“不準去!”
“爲什麼?”
秦時起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說:“你不是那個......親戚來了嗎?不能受涼。”
蔚禾挑了挑眉,她自己都差點忘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她剛想說話,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人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和驚喜!
是那個煙霧病大姐的主治醫生打來的,昨天在他辦公室的時候,兩人剛交換了號碼,蔚禾在走之前還叮囑了他好多遍,如果有大姐的消息一定要聯繫她。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消息來得這麼快。
她匆匆忙忙地接起電話——
“喂,蔚醫生,煙霧病的那位患者今天來醫院了啊,說是從醫院配點藥回去,你要來的話得抓緊了,她估計過一會兒就走了。”
蔚禾簡單和主治醫生說了兩句,瞭解了基本狀況後,就匆匆忙忙往外跑。
“醫院,有急事!”
“我送你。”
“你不用去上班?”
秦時起站起身,冷冷瞥了她一眼:“我是老闆。”
蔚禾:“......”
......
二十分鐘後。
秦時起把車停在醫院門口,和蔚禾一起下了車。
蔚禾剛打算往醫院裏面衝,餘光正好瞥到路邊那抹熟悉的身影。
僅僅是幾天不見,大姐的臉色變得更差了,整個人瘦得像是在風雪中能被輕易吹倒的紙片一樣,此刻正佝僂着身子往出租車裏鑽。
趁着出租車還沒開走,蔚禾拉着秦時起趕緊往車裏鑽:“快!跟上前面那輛車!”
秦時起:“......警匪片看多了?”
話落,他一腳油門踩下去,穩穩地跟在了那輛出租車後面。
一路上,蔚禾都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輛出租車,一動不動。
秦時起好笑地看着她:“放心,我跟不丟。”
車子很快繞進了一出破舊的老巷子,秦時起今天開的車底盤太低,一些凸起的小土堆摩擦車底盤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蔚禾有點尷尬:“那個,車......”
她慌得要命,秦時起的車不可能便宜,聽這底盤摩擦力度,多半是被颳了不少,那估計得修掉好多錢吧......
秦時起看出了她的擔憂,笑笑:“老子車多的是,不差這一輛。”
蔚禾只好閉上嘴,土豪的世界,她永遠不懂,算她多嘴。
出租車在一處民房停下,秦時起也跟着停在了拐彎的一處陰影裏。
大姐打開車門下車,和司機道了謝。
蔚禾剛打算開門下去找她,突然聽見屋子前方傳來一聲男人的暴怒: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還敢拿錢去買藥,還敢花錢坐出租車?”
大姐聲音微弱:“我......我只是太不舒服了。”
“你本來就快死的一個人,能舒服到哪裏去?不過你也不算完全沒用處,至少還從醫院白得了那麼多錢,你說你個老東西,運氣還挺好的,這種好事都能被你碰到。”
大姐抿抿脣,沒說話。
“不過我今天去銀行自動取款機裏面,沒能把那錢取出來,大概是這破地方太落後,連取款機壞了也沒人管,等明天我去市區再重新取一次。”
男人說到錢,兩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裏皆是滿足。
“你取不出來的。”少女的聲音忽地從後方響起。
蔚禾從車裏走出來,站在他面前:“因爲這張銀行卡已經被我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