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的生日，連她自己也忘了。
她幾乎沒有過過生日。
小時候，顧忍顧耐還和她住在同一個小巷子裏的那會兒，他們會用自己一個月的零花錢，去偷偷幫她買蛋糕。
蔚父常年待在醫院，而蔚母本身就非常勤儉節約，加上蔚父病的開支實在太大，她們全家都把該省的錢都省了，更別說要過生日了。
所以顧忍顧耐走後，她幾乎就沒有過過生日了。
直到她認識了那會兒還是時煜的秦時起，她終於在自己成年以後，又過了一次生日。
去年，發生了太多事了，現在回想起來，她連去年的現在自己在幹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能正在因爲失去孩子，而每天渾渾噩噩地活着吧。
大廳裏的復古音響慢慢響起了音樂，秦時起站在燭光處，接過女傭手裏的蛋糕，笑着看着她。
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氛圍。
蔚禾只覺得剛纔那般沉重急躁的心緒，一瞬間散了。
有年代感的歌詞在空曠的大廳被老歌手輕輕吟唱着：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平靜面孔映着繽紛色彩。”
“讓人好不疼愛。”
“你可以隨着我的步伐輕輕柔柔的踩，將美麗的回憶慢慢重來。”
“突然之間浪漫無法釋懷，明天我要離開。”
“你給的愛，無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個人走，想聽見你的挽留，春風秋雨，飄飄落落，只爲寂寞。”
秦時起端着蛋糕走到她的面前，把蛋糕放在桌上，把她扶到沙發中間。
“生日快樂。”
蔚禾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聲音出口也變得異常溫柔：“你爲什麼，會放這首歌？”
秦時起笑笑，坐下來和她說：“剛認識你的那一年，你在瘋狂地追一部臺灣劇，應該是叫《想見你》，你那會兒日日夜夜地沉浸在電視劇裏，還和我說也想穿越回去見見那個年代的男主角。”
“可能是耳濡目染了，所以我一直記得這裏面的一些插曲，尤其是伍佰的這首‘lastdance’。”
蔚禾咂舌，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我自己都不會唱這首歌。”
她只覺得旋律很熟悉，她一點也記不起來了，沒想到秦時起居然還能完整地記得這部電視劇裏插曲的名字。
“你要是會唱。”秦時起說，“也不至於在電視上唱小毛驢了。”
蔚禾微微一愣，而後滿臉窘迫：“啊......節目你都看了啊。”
“看了。”秦時起瞥了她一眼，無視了她滿臉窘迫的潮紅色，輕笑，“跳舞跳的那麼好，以前也沒見你給我跳過。”
蔚禾擡眸看了一眼他，自然而然地把他說的以前，理解爲他還是時煜的時候，小聲嘀咕：“以前你哪有時間看我跳舞啊，天天就是工作工作。”
秦時起沒有聽到，他正拿着打火機把剛剛不消息熄滅的一根蠟燭點上。
“許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