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算是最後的饋贈?」
「報答救命之恩?」
站在街道上的徐行,看着眼前的鵝毛大雪,怔然許久,一種悵然孤寂感涌上心頭。
仙道,走到現在,故人漸漸凋零。
烏妙離去時的決然。
他這種飽經世事的帝王,又怎會不知其心思。
七十年是對約定的堅持。
三十年是對自己的堅持。
奉上己身,雙修之後……,他和烏妙從此便是陌路之人了。
「搞的……像是話本故事的男女主角了。」
「有些話,總得說清楚。」
徐行搖了搖頭。
他內視了一下自己丹田內貯存的精純陰元。
目光從猶豫,漸漸轉爲了堅決之色。
這精純陰元是玄牝體的特有。
只要煉化這些陰元,他便可毫無障礙的將修爲提升到道丹四轉。
若非他已破了還丹之境。
僅靠這些陰元,即使無白虎之氣相助,他亦能突破道丹。
當然,能否凝結一品道丹,就不好說了。
但……玄牝體少了這些陰元,可是不妙。
雖沒到元氣大傷的地步。
不過難免會對修爲有一些影響。
徐行一甩袖袍,亦化作一道虹光,朝烏妙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烏妙和他在雲華樓分別的這一幕,盡皆落在了先前與烏妙一同擺攤的錦衣大漢眼中。
這錦衣大漢聯合了幾個男修,早一步出了巨獒島,堵在了島外。
……
……
巨獒島,百里之外。
一刻鐘前。
「大哥,這天底下的娘們,多的是,何必單單看上了徐夫人?」
「她的玄牝體已破,非完璧之身,費力殺她,討不了好……」
碧藍的海面上,波浪翻涌。錦衣大漢和幾個男修懸浮於空。
一個黃臉男修在看到烏妙離開巨獒島,朝他們這邊所設的陷阱趕來時,嘆了幾口氣,試圖對錦衣大漢做最後的勸說。
一個同境的門派修士,不論根基,還是戰力,都不是散修能比的。
散修雖能者輩出,但他們不是。
一旦對上烏妙,即使能擒殺,然而損兵折將也是在所難免的。
論美貌,紅塵閣的女修,不見得要比烏妙要差。
而且紅塵閣亦是十大教之一。
「這個***,對剛見面第一天的男修就投懷送抱,我給她獻殷勤了這麼多年……」
錦衣大漢一臉怒色。
他自然清楚圍殺烏妙得不償失,付出和所得不成正比。
只是人爭一口氣。
「再者……」
錦衣大漢眸光透露出冷靜,「僅是一面,徐夫人對那個姚姓修士便投懷送抱……」
「這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她生性***、爛褲襠,要麼她和這個姓姚的早有交情,姚姓修士……極有可能是飛羽仙宮那個失蹤的真傳!」
他篤定道。
僅一點意氣之爭,他可不會這般果決,立即下了決定,圍殺烏妙。連猶豫都沒有。
幾個男修頓時有些動容。
十大教的一等真傳,地位顯赫。出門在外,地位相當於中等門派的掌門。
並且至少掌握着直通元嬰境的傳承。
他們幾個還丹真人
,連與十大教真傳論交的資格都沒有。
「若他真是飛羽仙宮的一等真傳徐行。」
「這便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有了飛羽仙宮的傳承,你我修行的後續功法就有了着落,不必再受各大門派的盤剝。」
錦衣大漢沉聲道。
大多散修,基本上沒有完整的功法傳承。
即使有人僥倖獲得完整功法,亦被各大宗門嚴禁在外售賣、傳播。
每突破一次境界,散修便要受各大宗門盤剝一次。只有付出足夠的資源,才能獲得下一等級的功法傳承。
「那咱們……」
幾個男修猶豫,「直接圍殺姚姓修士不是更方便何必在徐夫人身上損耗實力。」
他們資源有限。
一旦圍殺烏妙成功,若不能以戰養戰,從烏妙身上獲得足夠資源,那麼,這一次戰鬥,就是一次虧本生意。
劫修,也不好混。
當劫修,也得去專門打探情報,挑肥羊下手。
「一等真傳……」
「是你糊塗,還是我糊塗?」
錦衣大漢皺了皺眉,呵斥道「這徐行,在離開飛羽仙宮的時候,就是還丹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修爲即使還在還丹,但實力,不是你我能比的……」
言畢,他又罵了幾人沒腦子。
「攔截徐夫人,一者可以打聽到姚姓修士的真實身份。二者,也可以知道其實力。」
「三者,若姚姓修士真是徐行,且修爲不俗。我們可以將這個情報賣個好價錢……」
錦衣大漢道出自己的打算。
徐行修爲弱,他和這幾個男修親自動手,殺人越貨。
徐行修爲強,他大可將這情報賣個忘川海的中小門派,讓他們劫殺徐行……。
對飛羽仙宮傳承感興趣的中小門派,可是數不勝數。
一個自家門派「黑名單」上的真傳弟子。
是所有中小門派眼中的香餑餑。
飛羽仙宮天變的這三十多年以來,已經有不少「叛逃」的真傳弟子被各宗各派剿殺而死。
……
說話間。
烏妙來到了錦衣大漢等人埋藏陷阱的附近。
她柳眉微微一顰,感知到了身前的不對勁,於是立即向後急退。
但剛退了百丈不到。
便察覺到身後升起了困陣。
一重重閃着藍色光芒的陣法擋住了她的退路。
而沒佈置陣法的地方,則多了幾個氣息強大的黑衣人。
「這條海路一般不會有海匪……」
「你們幾人是誰?」
烏妙一邊喝問,一邊動作不慢。
她飛快的從袖間取出幾張符紙,拍在自己身上。
瞬間,她的身上升起了幾重各色不等的防護罩。
在扔出防禦的法符後不久,她又從納物袋中取出了一輛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