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聞所未聞的天劫,大多修士,或者說門派,都無渡劫經驗可言,栽在此劫的機率,便可想而知了。
「雷劫、風劫、陰火之劫,這是元神境的小三災,渡完此劫,便是半仙之軀.....,元神之境,區分實力強弱,也與這三劫有關.....」
「小三災過後,便是傳說中的成仙九劫.....」
玉衡道君深吸一口氣,對貪狼道君的話,作了補充。
他到這時才恍惚明白爲什麼貪狼道君說徐行凝結的有可能是仙嬰,因爲渡過小三災的修士,體內纔有可能誕生出一縷仙氣。
災劫,亦是造化。
「那麼,徐真君此時去渡風劫,豈不是意味着.....」房掌門聞言,胸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刻,派內的兩尊道君儘管沒有言明徐行渡劫的狀況,但單以天劫的難渡程度上,便可推測出,徐行這上教弟子、人皇體的資質有多麼恐怖,根基有多麼深厚。
「或許,他真有可能讓妙兒在五百年內成就道君.....」房掌門心神搖曳。
當日,與徐行約定三個條件中的兩個,她只是依照門派慣例,並不認爲徐行真有機會完成,可如今看來,不見得如此了。
普通的元嬰道君想要幫助修士在幾百年內,提高到與其相同的境界,是天方夜譚的事。
但一個元嬰天劫就有元神級別的元嬰天驕....,幫助資質不錯的女修,在五百年內到達元嬰境界,卻有這個可能。
東凰州的十大上教,只要願意,揠苗助長,不惜耗費代價,是能讓普通修士到達元嬰境的。
此事,有過先例。
豢龍山莊的主母,資質平平,未曾繼承到前任莊主的任何道血。外界推測,以其資質,一生也難到達元嬰境。
然而,八百年前,豢龍山莊的主母卻成功凝結元嬰成功,壽齡延續到了五千載。
一旦烏妙在千年內成就元嬰,那麼便元神有望,不至於如星隕派的先輩一樣,只差境界的臨門一腳,望之興嘆不已。
「速速讓聖女結束閉關,來福地入口,等候徐行渡天劫結束,不可有絲毫馬虎。」
房掌門俏臉一肅,望向身邊的長老,低聲吩咐道。閉關雖重要。
但討好徐行這個未來的元神聖君、人間謫仙卻更爲重要。哪怕烏妙與徐行有舊。
可現今烏妙還只是還丹真人,儘管距離真君只差一步,但這一步之差,往往能決定許多事。
還丹真人和元嬰道君,明顯不太匹配了。
或許成就元嬰的徐行不會介意此事,然而星隕派,卻要對此事防微杜漸。
……
……
「贔風之劫.....」
「第八重天劫,竟是小三災之一的風劫....」
聽到貪狼道君的傳音,在星隕派福地之內正在渡劫的徐行,臉上順即就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看了一眼黃色護罩之外,席捲而起的漫天風沙,臉色愈發沉重。
小三災。
於他目前這個境界,確實有點難爲。
「虛天玉撐起的護罩,應該還能抵擋住半刻鐘的時間。爭取的這半刻鐘時間,是我思索該如何破局的時間.....」
半刻鐘時間,於修士來說,不過是時光一瞬。但於此刻,卻有着大用。
修士渡天劫之時,若能爭取到一絲的暫喘之機,都有機會逆反翻盤,成功渡劫。
「
虛天玉不愧是星隕派的祖師遺寶,能爲我爭取半刻鐘的時間,不過.....」徐行沉吟片刻,拂袖撤去了虛天玉形成的黃色護罩,孤身以肉身迎接起了這贔風之劫。
此時,他並不是逞強。
而是但凡天劫,都是開始易,後面難。
若於風劫之初就損失了虛天玉這件至寶,那麼,等到第九重天劫之時,他又該如何面對。
渡後面這兩重天劫,需要他步步爲營的算計。
「邪王法身、肉身雖沒有損傷,但法力在先前的【道果】固化中,損失了大概七成·.....」
「只剩下了三成法力。」
「不過我的肉身,是八極仙命【血影金身】,九曜仙命【外道金身】時,便有不死物質存體,這贔風之劫,不見得能磨滅我的肉身......
「我的肉身,一點也不孱弱。」「此外.....」
「精血神藏!」
「元修之路,我也走到了七神藏之境。而七神藏之境,相當於元嬰境,精血神藏我也已經開啓....」
徐行目視面前漫天風沙,眼眸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接下來。
他緊閉七竅,任憑贔風吹寡他的肉身。
黃沙宛如刮刀一樣,將他的肌膚一寸寸從體表刮下,金燦燦的粘稠鮮血從傷口流露而出,結痂復原。
不過風劫無窮無盡,在他金身被破開傷口的時候,就如附骨之疽一樣,鑽入他的身體,折磨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
肌膚破開,彌合。
又重新被風沙吹爛.....
這個過程,徐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他的痛覺早已麻木,整個人如行將就木的老僧一樣,枯坐於虛空之中。
.贔風之劫到了中途。
終於,徐行一寸寸的血肉從身體脫離,被分解,只剩下一具金燦燦的骷髏。
「精血神藏開!」
金色骷髏目綻神光,他輕喝一聲,體表開始凝結出點點金色鮮血,化作血肉,重新修復神軀,復歸本初。
在副本世界的「他我」突破七神藏之境的精血神藏時,如以前的境界神通一樣,精血神藏也演化成了他本體的先天神通。
而這一神通,一旦使用,便能讓他身體源源不斷誕生精血,氣血和體魄達到極大加成,近乎於不死之身。
只是這神通相應的,也有缺點,耗費自身法力。
「元修,探索自身之源,我在主世界雖只修煉仙道,但境界化神通,道理是相似的.....」
「我的身體被摧毀一次,涅槃重生,身體也就愈堅強一分!」
徐行睜開雙眸,以眼竅直視風劫,不見絲毫畏懼之色。
他的眼竅,空蕩蕩一片,不見眼珠,只有血肉。
在剛剛的風劫之中,他的眼睛被風劫摧毀,只剩下了一層皮膜,牢牢護住了眼竅不失。
但就在這一剎那,他身上閃過了一道光華,宛如白玉般的眼珠重新在眼竅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