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纔那一句，只是在上一次出手試探沒有發現的情況該，隨口說了一句而已。
但沒想到，居然會引發這樣的慘烈變化。
一股寒意，在李笑非的腦門上涌出。
所以說，自己在天河上看到的那一幕，並不完全是虛幻？
只是挑破這件事情，虎兕就死了。
死狀與在天合之衆血肉消融一模一樣。
這兩者之間，必有聯繫。
李笑非用腳尖踢了踢虎兕的骸骨，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個演義故事。
封神演義的故事中，老太師比干被紂王挖心，當場未死，而是出了宮門，攔住一個路人問道：人沒有了心還能不能活？
按照書中說法，若是路人的答案是‘能活’，則比干不會死。
可惜路人的答案是‘人沒有了心必死無疑’，於是比干這才七竅流血而死。
這個故事的原理，放在虎兕的身上，莫非也是這樣的道理？
還是說，那個幽冥擺渡者有什麼問題？
可惜了。
剛纔不應該先殺費倫。
他一直都和虎兕在一起，應該知道一些消息。
不過，當時看到死在天河之中的人，還有一個宋玉。
也許在宋玉的身上，能夠問出來一些什麼。
處理掉屍體，李笑非轉身看向楚香，向他解釋了金屬碎片與丹爐的關係。
“你那塊碎片，已經與丹爐徹底融合，無法再取下，我不能歸還給你了，實在是抱歉。此事是我處置不妥，就當是我欠你，接下來若是還有其他寶物發現，我定償還你一件威力不低於碎片之物，如何？”
李笑非頗爲尷尬地道。
楚香連連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它與你有緣，應該歸屬於李大哥你，您剛纔救我和華郎一命，已經是大恩了。”
李笑非擺擺手，道：“舉手之勞。”
一切處理完畢，幾人繼續上路。
啞女所指的方位，依舊是東南方。
而李笑非發現，時間祕殿裏的石原雅美，身體光源最亮的方向，正好也是東南方。
幾人一路前行。
越往前，各種坍塌的屋舍房宇就越多。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門，造型古樸威武氣派，正上方的牌匾已經被毀，兩側的門柱倒塌了一根，從殘存規模來看，這裏應該是李笑非渡過天河之後，廢墟中最爲重要的一處建築。
摔碎的牌匾和破損的門柱上殘存一些古老的字跡。
但已經難辨原意。
啞女的神情激動了起來。
她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
“汪汪。”
黑皇也叫了起來。
不用他們提醒，李笑非也在空氣中，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他加快腳步，越過門柱。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寬道，兩側有一些只剩下地基的房舍。
再往深處，發現這些房舍的保存狀況好了許多。
一些石屋樓閣保存完整度較高。
又有一些似乎是圈養動物的屋場，佈局整整齊齊，顯見當初的規劃相當用心。
李笑非突然就明白過來。
這裏是馬場！
是天庭養馬之地。
這讓李笑非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傳奇。
孫猴子當初被騙入天庭，當了一個養馬的官。
弼馬溫，不會就在這裏辦公吧？
當務之急是找到狗哥，所以李笑非也不做多想，立刻尋找起來。
片刻後。
“汪汪。”
黑皇的聲音傳來。
其間伴隨着啞女的歡呼聲。
李笑非立刻趕過去。
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猥瑣男，正抱着啞女轉圈。
而黑皇則是興奮地甩着尾巴。
“堂主？！”
猥瑣男看到李笑非，頓時興奮地衝了過來。
李笑非一腳將他踢開，滿臉的嫌棄。
“堂主，是我啊。”
衣衫襤褸的猥瑣男撥開頭髮，道：“你忠心耿耿的屬下，不離不棄的生死之交，機智勇敢的狗哥啊。”
李笑非道：“我知道是你，但是你太臭了，換一身衣服再來和我說話……你踏馬的不會是掉進糞坑裏了吧？”
狗哥大驚：“不愧是慧眼如炬的堂主，我的確是進過糞坑，不過，不是掉進去的，而是自己跳進去的。”
李笑非：“莫非是你餓瘋了，所以連屎也不放過？”
“呸呸呸。”
狗哥氣的跺腳，道：“我是爲了活命，忍辱負重。”
“糞坑裏能活命？”
李笑非有點不信。
“堂主，別看你現在玉樹臨風，到了晚上，照樣得和我鑽糞坑，到時候咱們大哥別笑二哥，都一樣的。”狗哥說着，就有點幸災樂禍。
“怎麼回事？”
李笑非覺得這狗東西話裏有話。
狗哥這才神色一肅，道出原委。
每當夜晚降臨，沉睡在黑暗之中的怪物就會甦醒，猶如惡魔在巡視這片大地，會將任何其他生物都抓捕折磨，或者寄生，或者吞噬，他的幾個夥伴，就是被這種可怕的怪物所殺。
得虧狗哥氣運逆天，竟然在馬場發現一處萬年糞坑，關鍵時刻跳進去，躲過了那些怪物，保住了自己的狗命。
後來，他發現這些黑暗中的怪物，似乎對於糞坑極爲忌憚，絕對不會靠近，也不會搜尋，甚至連那種味道都受不了。
“哈哈啊，我實在是機智，只要在身上塗抹一些萬年老糞，那些怪物就會繞着我走，只要不走出弼馬監，不遇到高階怪物，晚上也可以活命。”
狗哥得意洋洋地道。
話音未落。
啞女終於再也忍不住，彎腰在一邊嘔了起來：“嘔……你，你找個地方洗一洗吧。”一想到剛纔自己和狗哥擁抱，當時還以爲是沒洗澡粘連的污垢，現在的啞女，恨不得把苦膽都吐出來。
李笑非震驚了。
這得是多噁心啊。
把啞女都噁心的開口說話了。
狗哥臉上浮現出神聖的光，一本正經地道：“爲了活下去，爲了星河人族，別說是身上抹一些萬年老糞，就算是喫幾斤，我也……”
噗。
黑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擡起後腿，一泡尿像是高壓水槍，直接滋到了狗哥的身上，給丫好好地衝一衝。
李笑非跳到遠處，問出了心中一個困惑，道：“等等，我來這裏時間已經不短，怎麼沒見到黑夜？這裏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