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男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老魏？”
沒錯。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正是魏嘯天。
昔日重闕城炸星幫的幫主，伊甸園高階成員之一，如今收割者王族之中死神之眼一族的王者魏嘯天。
這是收割者世界新晉的功勳王族。
被很多人看好。
他的本身，其實是人族。
但李笑非這一眼看過去，頓時就覺得不正常了。
老魏的身上，收割者氣息過於濃郁。
這傢伙，不會是在墟界修煉走火入魔了吧？
活生生地把自己從人族，真的變成了收割者？
境界倒是提升了……
歪日，居然提升的這麼快。
都快趕上我了。
不對勁。
李笑非的腦海裏，頓時冒出無數個念頭。
一入帝境，對於諸多虛妄皆可感知。
李笑非也是一眼就看出，魏嘯天不是人了。
“又見面了。”
魏嘯天對李笑非點點頭：“我說過，我們倆很有緣。”
李笑非雙眸之中，金銀雙色微光閃爍：“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竟是在魏嘯天的身上，感受到了獸祖的氣息。
這就有點荒謬了。
魏嘯天的表情，卻非常的平靜。
他看着李笑非，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之色。
“你說，野獸真的沒有智慧嗎？”
魏嘯天答非所問地道。
李笑非想了想，道：“本能大於智慧吧。”
魏嘯天又道：“本能不是智慧嗎？”
李笑非搖頭。
他對於智慧的定義，就是地球上大夏對於智慧的定義。
野獸的本能，不算是智慧。
“好吧，既然你也說本能大於智慧，那言下之意，野獸其實也有智慧，哪怕是一丁點，對吧？”
魏嘯天又問。
李笑非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並無意義。
但看得出來，魏嘯天對於答案卻很執着。
他笑着道：“如果野獸沒有智慧，那我是什麼？”
李笑非和林北辰齊齊看向他，心頭微震。
“看出來了？”.
魏嘯天的笑容，突然變得有點兒滲人：“你們覺得，我有智慧嗎？”
林北辰將魏嘯天從頭看到底，嘖嘖道：“有意思，居然看錯了，哈哈哈，現在我要改正一下自己之前的看法，原來野獸也有智慧，而且是大智慧。”
他已經看明白了。
李笑非也看明白了。
如果說今日之前，李笑非還有可能看不透魏嘯天的身份的話，那在和獸祖戰鬥這麼長的時間之後，他再見魏嘯天，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他的真正身份了。
而這個身份，也是李笑非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你是獸祖？”
他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從封印之中逃出來的？”
是的。
眼前的魏嘯天，正是獸祖。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兩個獸祖，但很顯然，魏嘯天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和獸祖一模一樣。
而封印地之中的那個獸祖，要比魏嘯天更強。
魏嘯天微微一笑：“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封印在這裏呢？”
林北辰豎起中指揉了揉眉心。
這是他的標誌性動作。
他仔細思考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然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魏嘯天道：“你說過，有的時候，野獸的本能比智慧更加可怕，既然本能察覺到了危險，那智慧爲什麼不做出反應呢？”
“所以，你就裂開了？”
林北辰好奇地道。
感覺到危險，獸祖的智慧部分，直接脫離了本體逃遁了。
被封印在這裏的，是獸祖的野獸部分。
誰能想到，一頭純種的野獸，居然還能這麼玩。
這或許就是當初不管是林北辰，還是智祖，都覺得獸祖已經被完全封印，從來都沒有想過再調查追殺的原因吧。
“和野蠻共處，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魏嘯天嘆了一口氣，道：“尤其是野性佔據了絕對上風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誕生，可能是在被智祖利用、欺騙和玩弄了無數年之後吧……智祖要對獸祖下手的時候，我感知到，那可真的是個好機會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李笑非也是第一次知道，縱然是獸祖這種級別的宇宙巔峯強者，居然也會精神分裂，產生第二人格了。
他很好奇，智祖當年到底對獸祖做了什麼，居然把它玩出第二人格了。
“那你怎麼會異化成爲人族？”
李笑非好奇地追問。
他現在反而不是那麼迫切地進入封印地去揍獸祖了。
而魏嘯天的談興，似乎也很足，道：“當然是爲了追尋最終進化的祕密啊。”
“嗯？”
李笑非意外地道：“這與人族，有什麼關係？”
魏嘯天道：“完美進化，不就是人嗎？”
李笑非怔住。
人族是完美進化的種族？
他覺得腦海之中，突然間彷彿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破殼而出。
完美進化，就是人族？
收割者傳說之中，那個在墟界最終實現了完美進化，舉族飛昇的王族，其實就是人族？
不對啊。
如果人族是完美進化的種族，那爲何會淪爲收割者的奴隸？
尤其是在祖庭星系，人族佔據絕大多數人口數量，卻淪爲了收割者的奴隸，任由壓榨欺凌——如果人族是完美進化之族，那爲何進化飛昇之後，反而地位大跌？
這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祕密？
但是，李笑非又想起了智祖所倡導的化人運動。
智祖希望高階收割者王族，通過修煉而轉化爲人。
好好地收割者不做，爲什麼要做人？
哪怕是導致種族貪婪孵化，銳意盡消，智祖也從未停止推動化人運動。
所以智祖也覺得，人族是收割者進化的方向？
從這方面解釋的話，倒也有那麼一些可能。
李笑非想起，自己在墟界，在進化神廟之中，見過無數的進化失敗王族，看到過他們留下來的遺址，聽聞過他們膜拜的進化之神。
可惜那些神像，都已經消失，或者被打碎。
所以，無法弄清楚這些追求進化的收割者族羣，到底在膜拜一個什麼樣的神。
唯有在鰯鐵族等頂級大族的進化遺址中，看到過些許殘破神像。
當時看着，覺得只是有些類人而已。
現在想想……
莫非那些埋葬在歷史歲月中的收割者王族們，膜拜的進化之神，其實就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