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面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水靈靈自然以爲對方這是在點名挑戰自己。
魔神,從來不會畏懼勇者的挑戰。
他這就從九天的身後大大方方地站出來,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指向兇畫。
“你是要挑戰我嗎?”
兇畫站在他的對面,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也沒有能夠看破水靈靈的職業。
看破是僞裝者職業復刻他人能力的先行條件。
就算明知對方的職業是什麼,如果無法先行用“看破”這個技能將對面的職業完全籠罩進他的能力管控範圍,他仍然無法復刻職業和能力。
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對面這位小屁孩竟然直接拿手指向他,並且口無遮攔地向他挑釁。
挑戰?
自己的確是在挑戰僞裝者這份職業生涯最難的一關,但是絕對不是因爲在挑戰一位小屁孩上面遇到了困難。
這件事情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接二連三的失敗,說明不是他自身的問題,一定是對面這支隊伍擁有免疫他職業能力的技能或者道具。
可惡。
司墓第一次跟他說自己無法奪權一位小姑娘的祝福者能力時,他還在心裏暗暗嘲笑司墓。
不就是失手了這麼一次,至於如此耿耿於懷嗎?
可是現在當他也經歷同樣的事情,他發現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忘懷今天的遭遇。
明明眼前就是一幫超低等級的新手,向來無往不利的他竟然栽在這幫人的手裏,越想越不甘心。
越想越氣,兇畫忍不住直接問水靈靈。
“你們在身上到底藏了什麼道具,竟然能夠一直防禦我們的能力?”
兇畫的質問,在此刻顯得既蒼白又可笑。
水靈靈撇撇嘴。
既然這個人沒有主動挑戰他,他才懶得搭理人呢。
這就又走回九天的身後,完全沒有搭理兇畫的質問。
司墓和麒麟對視一眼。
其實不光兇畫,他們這支勇者隊伍的其他人都遭遇到了同樣的事情。
麒麟沒有辦法操控對面的任何一個人。
他的精神力控制在這些人的面前全都像是鐵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毫無作用。
晝炎用蠱蟲控制的魔物寧可被蠱蟲噬咬得痛不欲生,也不願意往對面多走一步路。
對面沒有祝福者,司墓沒有辦法使用自身的奪權能力。
封別是戰士職業,他向來不會莽撞上場,眼見隊友一個個都在喫癟,他也就一直待在隊伍陣型裏沒有出手。
甚至他們剛剛使用了一個法術攻擊型道具,都無法造成任何有用的傷害。
這讓衆人感到既憋屈又茫然。
就算夏幽的能力再怎麼厲害,她現在都不在現場,爲什麼還能夠幫她的隊友們免疫一切傷害?
幸運嗎?
當真只是幸運?
完全就是加強版的霸體祝福啊,而且是可以持續很長時間,甚至能夠包含住整支隊伍的霸體祝福。
世界上真的可以存在這麼逆天的能力嗎?
司墓等人萬分迷茫。
“剛纔不還挺能耐的嗎?現在怎麼不繼續了?”
“敢跟蹤我們小隊的隊長,就要做好被我們幾位好好教訓一次的準備。”
“不會真的有人以爲自己的跟蹤行徑天衣無縫?不會真的以爲自己的那點心思沒人看透吧?”
“想打我們夏幽隊長的主意,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夠不夠格。”
盡情地嘴炮輸出後,紫鳶不再收斂。
“剛纔我們既不主動動手,也沒有選擇反擊你們的攻擊,是爲了讓你們看清楚你們與我們之間的差距。”
“想跟我們搶隊長,首先得要有這個實力。”
說罷,他直接起手一個比落日炎火法術還要厲害的火元素法術。
“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既然你們剛剛給我一份落日炎火,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火。”
紫鳶不比雲沐,雖然他也能夠做到不需要吟誦就能施展法術,但是做不到瞬發,仍然需要一點點凝聚法術力量的時間。
但是在外人看來,兩三秒就完成一個超高階的法術,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動嘴吟誦,已經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哪怕隊伍裏擁有吟唱加速祝福的高階祝福者,哪怕是耀星級別的大法師,也仍然需要至少五秒的吟誦時間,才能完成一個大法術的力量凝聚。
司墓等人感受到空氣中愈發濃烈的炎火氣息,不由得退後半步。
不好。
對方這是打算讓他們全軍覆沒!
司墓後知後覺。
不管這些人爲什麼要隱藏實力,爲什麼要待在茉莉小鎮當默默無聞的新人勇者隊伍。
現在對方選擇在他們的面前暴露真正的實力,無非就是已經覺得無所謂。
爲什麼會覺得無所謂?
因爲他們已經無法活着逃離這裏,無法活着將這些人是怪物的消息告訴別人。
完全就是怪物啊!
已經勝利那麼多場的他們,從來沒有失手過,哪怕對手是同樣流金級別的隊伍,他們也曾利用各自能力的配合輕鬆拿下。
但是今天,他們失策了,並且即將爲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眼前這四位陌生新手,完全就不可能是新手!
根本就是在扮豬喫老虎!
可是他們現在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不過就是兩三秒的工夫,超高階的滅世天火就已經形成完整的法術陣型,在空中高速旋轉着發光的星陣光圈。
天火,轉瞬即來!
司墓等人就算拼了命地想要逃離,卻也在瞬間被大範圍攻擊的天火頃刻包圍。
火在燒,人的尖叫聲在縈繞,彷彿是在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贖罪,發出最後的悲鳴。
聲音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紫鳶以爲一切已經結束的時候,他身旁的雲沐動了,瞬間消失在他們的身邊。
紫鳶和水靈靈面面相覷,並不明白雲沐突然消失的原因。
夏幽站在大榕樹的底下,眼底倒映着逐漸消失的紅色火焰。
火焰消失後,地面空無一物。
彷彿什麼都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