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來是個暖手寶。

    “長知識了吧,”周瀾生拍拍他,“下次出門你往兜裏一揣,保證別人看不出來。”

    吳恕張了張嘴,就被周瀾生打斷。

    “別謝我,誰叫我是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呢,”他一臉“我都懂你要說什麼”,繼續說“而且平安夜嘛,平安果,歲歲平安啊吳恕。”

    吳恕愣住了。

    天空適時地飄下雪花,消融在地射燈的光暈裏,冷風依舊在吹,他聽見了祝福。

    今天是面前這個人的生日,所有人都在祝他生日快樂,周瀾生卻對他說歲歲平安。

    吳恕嗯了一聲,心情複雜地攥緊了暖手寶。

    兩人繼續往前走。

    “宿主,我感覺反派被你感動了誒,”007欽佩道,“你好聰明啊宿主。”

    周瀾生嘿嘿一笑,問道:“那他的黑化值有下降嗎?”

    007看了一眼:“沒有。”

    周瀾生:“……”

    他就知道!白切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感動!

    男人,我該怎麼拿下你?!

    周瀾生複雜的眼神在吳恕身上一掃,被他抓個正着。

    “又偷看?”吳恕輕輕歪了下頭。

    “不是,”周瀾生搖了搖頭,點了點他,“你看你現在的形象,像不像一首詩?”

    吳恕:?

    周瀾生說道:“你的手上有兩顆果,一顆是蘋果,另一顆還是蘋果。”

    吳恕:“……”

    周瀾生滿懷期待地看着他,吳恕與他對視兩秒,給了他個面子,面無表情地哈哈了一句。

    007也摸了摸炸起來的毛,無語道:“宿主,你在說什麼冷笑話嗎?”

    周瀾生惱羞成怒:“你怎麼一點文學素養都沒有?”

    “說到文學素養……”吳恕挑了下眉,“你請假這一個多星期,作業做了嗎?”

    周瀾生:“……”

    “007,”他沉默了會兒,在心裏不確定地呼喊,“我畢業這麼多年了,不會在這個小世界還得考試做作業吧?”

    “那個宿主啊……”007心虛地舔了舔爪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叫入鄉隨俗?”

    沒有。

    我只知道什麼叫逆天改命。

    吳恕好整以暇地等他的反應,見他神色從悲憤到糾結,再到欣喜擡頭。

    周瀾生說:“我前段時間病了,沒去學校……”

    “然後?”

    “然後有沒有一種可能,”周瀾生比劃了下,“我是說一種可能……我沒把作業帶回來?”

    吳恕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微微一笑:“沒事,我幫你帶了,放在生日禮物裏一起給你送過來了,不用客氣的,希望你有一個愉快的聖誕假期。”

    周瀾生:婉拒了哈。

    “那我可不可以……”他不死心,繼續發問。

    吳恕笑意更深地打斷他:“不可以哦。”

    現實版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周瀾生垂着頭,連腳步都變得沉重,他給了吳恕溫暖,吳恕緩過來就反咬他一口。

    牛逼。

    身邊人突然變得安靜,吳恕竟然還有些不適應,似乎感應到了周瀾生頹喪的氣場,他清了清嗓子,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

    “小少爺——”郭叔的聲音遙遙傳來,一束手電光照在了兩人身上。

    周瀾生被晃到了眼,下意識擡手一擋。

    郭叔很快小跑到二人面前,面色不太好看。

    “小少爺,先生和夫人在會客廳,請您過去一趟,”郭叔語氣冷淡,“大少爺找到了。”

    找到了?劇情不是說得關一晚上嗎?

    那他的算任務成功還是失敗啊……這是不是屬於不可抗力?

    不對。

    周瀾生偷瞄一眼吳恕,與他的眼神對上又迅速移開。

    完犢子。

    “知道了。”周瀾生說,“我等會兒……”

    “請您現在就過去。”郭叔厲聲打斷他。

    “你是在命令我嗎?”周瀾生不爽地微擡起下巴,逼視着郭叔。

    “這是夫人和先生的意思。”

    “郭管家,勞煩帶我過去吧,我想去看看潮生。”吳恕突然開口。

    漂亮!真不給他面兒。

    剛剛和他相談甚歡呢,一聽周潮生就翻臉了。

    男人!呸!

    周瀾生無奈地輕哼一聲:“帶路吧。”

    生日宴徹底散了,偌大的宴客廳只剩下一片殘局,幾個服務生在做善後工作,大廳裏除了偶爾的杯盞相碰聲再無其他。

    郭叔帶着兩人繞過宴客廳,上了二樓。

    中間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終於到了會客廳的休息室。

    周家夫婦已經等他們很久了。

    休息室四面都是暖色壁燈,絲絨的地毯一路平鋪到沙發前,中間一張矮几,上面置了幾杯茶水。

    周潮生不在這,周瀾生一進門就悄悄打量,發覺主角二人均不在此。

    “瀾生,”周母面色微慍,“你今天太過分了。”

    似是礙於吳恕和裴嬌在場,她沒把話挑明,但從語氣可以聽出,這事絕不會輕易過去。

    “既然找到了,我們就不打擾了,”裴嬌笑着起身,拍了拍吳恕的肩,“我們該回去了,今晚已經打擾你周叔叔太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是上帝視角,周瀾生總覺得裴嬌這話就像在外人面前給自家孩子留個面子,回去往死裏揍的家長。

    也不對,裴嬌是給自己留的面子。

    他想了想,還是頂着一屋子的死亡視線,硬着頭皮看向裴嬌:“裴姨,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拉着吳恕到外面閒逛,不小心迷路了。”

    裴嬌笑意不變:“你和他倒是親近,我平時叫他陪我出去散步他都不願意呢。”

    這話真沒法接,周瀾生默默閉麥。

    好在裴嬌似乎並不打算要他接話,和周家夫婦打了聲招呼,帶着吳恕離開了。

    門被輕聲合上的那一刻,周瀾生終於意識到,此刻他更應該擔心的貌似不是吳恕……

    是他自己啊!!!

    “跪下!”周父忍了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把茶杯摔在地上。

    周瀾生嚇得一哆嗦,腿一軟,還真就跪下了。

    不過他反應還是很快的,往旁邊悄咪咪挪了兩步,跪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周父都沒想到他能跪得這麼順溜,愣了愣,準備好的後話堵在嗓子口,一時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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