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上天看她虔誠,給她指路?
她趕忙爬起,順着箭頭的方向走,走着走着摔進一個無底坑。
“啊——”漫長的自由落體,然後她砸進一團雲朵。
一低頭,整座藏書樓盡收眼底。
她這是上天了?自由落體落到了天上,這特麼真是一個反科學的神奇地方。
遠處,一張桌子朝她飛來,待到離她一米時,堪堪落下。
桌子上放着兩本書,一本《禁書?6?1妖族簡史》,一本《禁書?6?1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爲一隻天下無敵的大妖》。
桃夭拿起《妖族簡史》,看也不看便扔了一個無影無蹤,誰有空關心妖族興衰史,她只想知道,怎麼才能成爲一隻強大的妖。
翻開第一行:親愛的小妖,請睜大你的雙眼,仔細看下面的圖,你能看見什麼?請務必大聲說出你的答案。
“豬。”
如果你看見的是一頭豬,恭喜你,你的資質堪比一頭豬,這一生不管你怎麼努力,都逃不過蠢死的命運。
“……”
親愛的小妖,你絕望嗎?
“呵。”絕泥馬,區區一本破書,她要想,現在就可以撕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比誰更絕望!
親愛的小妖,絕望大可不必,因爲在修行這條道路上,除了有“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天才,更多的是“笨鳥先飛不起來”的笨蛋。
如果你是後者,恭喜你,只要你仔細閱讀本書,並且照着本書的黃金建議,便可用最短的時間,成爲最強大的大妖。
雖說書是臭屁了點,但只要主意管用,她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這本破書。桃夭迫不及待地翻到第二頁。
親愛的小妖,天底下最簡單的道理就是,沒有不可能變成有,有才能一點點地變多。如果你是一頭蠢笨的豬,那你怎麼修行,都不可能變成一隻聰明的狐狸。
所以,如果你堅持靠自己成才,本書不得不奉勸你,滾蛋吧。
“不,我就喜歡走捷徑。”
親愛的小妖,如果你喜歡走捷徑,那就讓我們繼續。
想要成爲一隻強大的妖,你首先要找到一個強大的修者,然後用盡一切手段(或死乞白臉,或哭爹喊娘……)成爲他/她的靈寵。
妖和人締結契約的瞬間,妖將得到主人的一成修爲,不管主人的修爲多強大,哪怕是九天的神仙,本定律也成立。
看到這裏,桃夭的眼睛笑成一汪新月,景之上仙那可是人間最強,如果能得到他的一成功力,那她起碼能在人間橫着走。
此刻的你,是不是笑開了花?親愛的小妖,別那麼沒追求,區區一成功力,就能讓你滿足了?難道你不想得到更多?譬如三成,六成,甚至九成?
“想。”廢話,白得的功力,誰不想要?
想要得到更多,那麼你就不僅僅需要成爲修仙者的靈寵,你還得成爲一隻能爲他/她暖牀的靈寵。
本書曾經做過最完全的統計,靈寵爲修仙者暖牀一次,可以得到修仙者百分之一的功力,所以從理論出發,你只需要爲修仙者暖牀九十次,就可以成爲和他/她一樣強大的修者。
注:以上結論純屬理論,因從未有一隻靈寵可以達成九十次的暖牀任務,所以理論未曾得到實踐的支持。
親愛的小妖,你會怎麼選呢?
怎麼選?很難嗎?
不,一點也不難!
小命在兮辰美人面前,是浮雲。她不想要清心寡慾一萬年,她更想要金風玉露一相逢,便是死了,那是做鬼也風流。
親愛的小妖,大聲說出你的選擇。
“美人!”
親愛的小妖,你雖然蠢笨如豬,但你有癡心妄想,很好。請翻到最後一頁,那裏有本書留給你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提示,請務必仔細閱讀。
桃夭又翻了一頁,也是最後一頁。
一頁紙,大半的字都被水暈糊了,勉強能分辨出的幾個字,湊到一起大致的意思是,暖牀之法有不可預估的風險,成則萬事大吉,敗則一命嗚呼,關鍵之處在於……沒了。
無妨,無妨。
桃夭笑眯眯地合上書,對於“敗則一命嗚呼”這句話,她全不放在心上。這種可能性的發生,微乎其微。
想她一個擁有十年寫文經驗的網文作者,最清楚的一條穿越理論就是主角不死定律。當然,她不至於厚臉皮地覺得自己是主角,但景之上仙肯定是。
要問理由,當然是因爲他那張臉!
這種美到叫人詞窮的存在,若不是主角,那是老天瞎了眼。
書一合上,托住她的雲朵便突然散了。
“啊——”
桃夭又做了一次愉快的自由落體。
然後,她砸進了藏書樓。
她的快速下落產生了風,風將書架上的書颳了下來,數百本書砸到她身上,她剛要喊痛,一本書堵住了她的嘴。
擡眼一看,居然是她找了一個月的《崑崙仙境地理志》。
她終於要時來運轉,今非昔比了!
時來運轉……?
“哈哈哈……”桃夭望着高聳入雲霄的銷恨山,自嘲地大笑。
山高就算了,只要肯攀登,總能爬得上去,可像是一根滾圓柱子的銷恨山,就算她會攀巖也上不去!
這是逼着她去學御劍啊,可問題是,她的資質堪比一隻豬,只怕她沒學會御劍,身體已經成了凰女的。
桃夭撐着腦袋,憂傷地坐在銷恨山下,寂寥的身影化作一尊望夫石。
但她沒有寂寥太久,要拿下美人,本來就是要付出代價的,想那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不過爲博美人一笑。
周幽王的美人難道能美得過景之上仙?
定然不能!
她不是周幽王,有一個國家給她敗,但她是一個被拒稿無數次的三流寫手,虐而不傷在她諸多美德排名第二。
不過一座上不去的山,她幹嘛非要上去?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從這一天起,桃夭開始寫情書,古往今來,只要她背的出的,遠至詩經楚辭,近到現代詩,西方詩,但凡是纏綿悱惻的,她全默了一遍。
她將詩詞寫在藏書樓裏尋來的信箋紙,然後折成千紙鶴,掛在自制的孔明燈下。每每到了夜色降臨時,她便點起天燈,任憑崑崙山的風,將孔明燈吹得扶搖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