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老太太正在屋裏織毛衣，看到聶扶搖回來，忙不迭的起身上前。
“怎麼這個點回來了？學校放假了？”
聶扶搖懨懨的點頭，換上家居鞋，道：“奶奶，我先去休息會兒，晚飯再喊我。”
“去吧去吧。”老太太看着人上樓，那步伐的邁動幅度，一看就是疲憊不堪，頓時心疼壞了。
等人消失在樓梯，她給在外採購的幫傭打電話，叮囑她多買些補身體的菜。
打完電話看着樓上，嘀咕道：“晚飯？中午飯不吃了？這孩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怎麼能不喫中飯呢。”
嘮叨着還想上樓去看看，等來到聶扶搖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裏邊串門悶悶的聲音。
推開門，見孩子正在換衣服，問道：“搖搖啊，中午飯你不吃了？”
“嗯！”她耷拉着眼瞼，“我放假了，昨晚實驗最後階段熬了夜，不差中午這一頓。”
“哦！”老太太點頭，隨後眼神亮了，“放假啦，放假好啊，那你好好休息，我下午三點左右喊你，等你睡到晚飯時間，夜裏該失眠了。”
“也行。”聶扶搖沒反對。
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你趕緊洗漱休息吧，奶奶就不打擾你了。”
輕輕關上門，老太太笑眯眯的下樓。
“放假了，也不知道是留在這邊，還是回她爸那兒……”嘀嘀咕咕的，還回頭看了好幾眼。
大概是真的很高興，一個人心裏憋的不吐不快，下一刻又“噔噔噔”的跑上二樓書房。
推開門，看到那祖孫倆正在一塊看書。
“搖搖回來了……”
“回來了？”老爺子放下書，起身往外走，“這都多少日子沒回來了，孩子也是，這做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何必……”
老太太伸手把人拽住，“累狠了，在屋裏睡覺呢。”
“這樣啊。”老爺子重新回去坐下，“是該好好休息，沒說在家裏住多長時間？”
“這個沒來得及問，我琢磨着，肯定得回她爸那兒，孩子厲害，放假也可能閒不住。”
“唉！”老爺子嘆息着，“說的也是，你說說，這子孫不成器，咱們做爹媽的惱怒。這子孫太有出息，見面的日子就少了。所以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說，平凡是福。”
老太太笑道：“也就上了年紀的才這麼想，你就看看那些年輕的爹媽，誰不希望兒女功成名就？想想這做爹媽的也是難伺候，自己年輕力壯的希望兒女一飛沖天。等歲數大了，兒女真的飛出去了，又嘮叨着什麼平凡是福。”
老爺子閉嘴，他知道老伴又要開始唸叨了。
果不其然……
“你就說老於，他兒子閨女厲害吧？兒子是航天員，現在還在天上沒回來呢，閨女是女特種兵，提起於家這倆孩子誰不豎大拇指，早些年老於那也是走路生風的主兒。這兩年呢，開始唸叨着什麼兒女不在身邊如何如何的，還說什麼他家的孩子不如別家的孝順。叫我說，老於的精神可能不大好了，之前聽他老伴說，可能有點健忘……”
“很多時候，都知道自古忠孝兩難全，兩個孩子都是國家的棟樑，正當青壯的年紀，得天天回來守着他們？工作不要了？”
老爺子：“……”
真是嘮叨起來沒完啊。
關鍵還不敢打斷，否則下一刻就該唸叨他了。
至於聶滄瀾這個“小可憐”，更是沒有他插嘴的份兒，只能盯着書，聽着奶奶的嘮叨，保持沉默。
大概是嘮叨的口渴了，老太太有嘀咕兩句，這才離開了書房。
“呼——”
祖孫倆同時吐出一口氣。
隨後面面相覷。
可算是結束了。
除了忍着，又能如何。
“我覺得，明年可以讓你奶奶返聘。”老爺子低聲對聶滄瀾道。
聶滄瀾：“返聘？”
“嗯，之前你奶奶在美院教學，剛退下來沒幾年，還可以返聘的。”這樣，他就不用天天聽老婆子嘮叨了。
“奶奶願意嗎？”聶滄瀾問道。
“應該……一半一半吧。”去年美院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聘請她繼續回去講課。
不過那時候剛退下來，正在準備她的個人畫展，沒時間。
今年的話，機率應該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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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凌川進門，看到女兒正在和二老聊天。
“你還真是，搖搖不回來，你是不肯進這個門的。”老太太別提多嫌棄了。
“那我走？”聶凌川走上前坐下，“忙完了？”
“嗯！”聶扶搖把手機給聶滄瀾，道：“放假了，這個月我就待在老宅了。”
“正好，我也給周嫂放假。”意思很明顯，他也會住在老宅。
老太太嘴上掀起，可笑容卻很燦爛，甚至好招呼廚房多做兩個菜。
“正好，這個月給搖搖好好補補身子，看看能長几斤肉。”
太瘦了，衣服都不好買，s碼穿着都空蕩蕩的。
“還有幾天過年了，搖搖還沒買衣服吧？”
“衣服不用買。”聶凌川道：“我們公司有合作的品牌，早就定了，這兩天就能到。”
“那行，咱們年前就不出門了，滄瀾的衣服早幾天買了，外邊天寒地凍的，待在家裏養肉。”老太太年紀大了，本身大冬天的也不願意出門。
聶扶搖見滄瀾的手指，有規律的在屏幕上挪動，問道：“考試成績如何？”
“班級十四，年紀差點掉出前百。”
自己說的還有些不好意思。
“剛換了學校，可能狀態還無法穩定下來，明年再努力，不能繼續掉了。”
“嗯，我明白的。”聶滄瀾手上的動作停下，心情有些低落。
見他這般，聶扶搖點了點手機，“玩吧，學習需要勞逸結合。現在是假期，寫完作業後，其餘的時間都可以玩。”
老爺子哼哼兩聲，“你還知道勞逸結合呢？”
悄悄這話，多新鮮呢。
勸着別人勞逸結合的人，自己反倒忙的連休息日都沒有。
聶扶搖撐着沙發扶手，笑道：“人生在世，百年光陰轉瞬，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自己喜歡的事業，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