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媽媽醒了。”
深夜，聶扶搖剛被封戰抱到牀上，就接到了賈斯汀的電話。
聽到他的話，聶扶搖推開封戰，坐起身，靠在牀頭。
“醒了？”
沉睡二十年的“睡美人”，居然醒了？
賈斯汀言語中，夾雜着激動與傷感，“醒是醒了，但是卻又好像沒醒，醫生做了診斷，說媽媽好像陷入了深度自閉，她能喫能喝，卻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爸爸和她說話也沒有反應。”
聶扶搖聽後，斟酌片刻，道：“就像失去了靈魂？”
“對！”賈斯汀趕忙回道：“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靈魂不在了，只剩下一具空殼。爸爸很難過，也很高興，可惜我早就開學了，沒辦法回去。”
賈斯汀在1月6號就開學了。
“通過全息倉試過了嗎？”
“試過了，無法開啓。”賈斯汀高興母親能夠醒來，卻也難過她的病情。
自小沒有感受過母愛的他，真的很想和方雲梧正常交流。
“恭喜你。”聶扶搖道：“時間不早了，我準備休息了，你也努力學習吧。”
那邊賈斯汀看了眼時間，哎呀一聲，表示又忘記時差了，忙不迭的掛斷了電話。
封戰道：“醒了？”
“嗯，意識不存在了。”聶扶搖斂眉，思索着其中的關係，“或許我的話有些奇怪，但是吧，我覺得她的意識，脫離了她的身體，不知道去哪裏了。”
封戰：“……”
的確很奇怪。
“如果意識不存在了，她應該是植物人狀態，不會醒過來。”
聶扶搖看向她，“那就是意識回籠了？可既然如此，爲何會成爲一具空殼？”
封戰沒有回答。
他回答不上來。
他是醫生，不是法師。
“你相信非自然現象的存在嗎？”聶扶搖問道。
封戰點頭，“相信。在這個世上，證明‘存在’比證明‘不存在’難得多。我沒有見過非自然現象，卻並不能證明它就是不存在的，同樣想要證明它的存在，很難。”
說罷，他微微一愣，“你是想說，在方女士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非自然現象？”
“是的。”聶扶搖點頭，“不然無法解釋同一具骨架爲什麼會有不同面孔的現象發生，我相信你的專業能力，慕紅緋不是整容臉，那就只能用非自然現象來解釋了。”
“可是這非自然現象，如何解釋呢？”封戰無法理解。
當看到同一副骨架的兩張不同面孔時，封戰有一瞬間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他仔細的觀察照片裏的人，在那個沒有美顏濾鏡的年代，照片裏的人就是最真實的，絕不存在整容的可能。
“我相信有外來的科技，成爲方雲梧的助力。”
“退一萬步，就算你的想法成立，可目的呢？凡事總有一個目的。”
聶扶搖凝神沉思，好一會兒纔開了口，“我懷疑，洛家，就是她其中的一個目的。”
“洛家？”封戰表示不理解。
和洛家有什麼關係？
南方很多地方，至今還在延續着族譜。
爲何獨獨選中洛家？
真要說起來，容家的底蘊比洛家更強，延續了近一千六百多年，洛家比之容家少了近兩百年。
“準確的說，是洛元嘉。”
聶扶搖道：“我看過洛家當年的審訊檔案，同時還讓閆斌和鄒和平暗中調查了一些，洛家在慕紅緋出現之前，做生意都是規規矩矩的，即便是合理的避稅手段，洛家也沒采用。他們賺到的錢，有一半都投入到了夏國的科研教育領域。這也是當年洛家出事，國家要求嚴查以防洛家被人栽贓冤枉的起因。”
“按照因果理論，洛家應該是福運綿延的存在。”
大拇指指腹摩挲着手機屏幕，眼底有疑慮凝聚。
“可是，慕紅緋出現了，洛家垮了。短短一年時間，延續千年的名門，轟然倒塌，除非國家出手，否則有誰能做到。”
封戰清冷的嗓音響起，“不會是上面人做的。”
洛家是一個象徵，除非真到了罪大惡極，民怨鼎沸的地步，否則國家絕不會對這樣一個千年家族下手。
“我讓閆斌調查當年檢舉洛家的人，檢舉人是一個叫邵陽的人，洛家企業的一名財務人員，可疑的是邵陽在洛家宣判後自殺了，死因是二氧化碳中毒。”
她看向封戰，“很奇怪不是嗎？明明是他舉報的，也的確查出了洛家並不無辜，洛家覆滅，他爲什麼要自殺？尤其他還有兩個孩子，那時候他的小女兒剛剛出生。”
封戰沒想到她掌握了這麼多的線索。
“謀殺？”
“明面上是自殺，至少警方沒有在房間內查出其他的線索，當時邵陽的妻子帶着女兒回孃家小住，兒子被留在了爺爺奶奶家中，邵陽妻子有很確切的不在場證明。這是一起密室自殺案。”聶扶搖語氣微頓，“或者說是非自然死亡。”
“有件事很奇怪。”封戰將人摟在懷中，道：“慕紅緋，爲何被人遺忘，又爲何在二十多年後，唯獨洛元嘉記起了這個女人。”
“或許……”聶扶搖沉吟道：“等到方雲梧有了意識，會有驚喜也說不定。”
“比如？”封戰低頭看着她。
“比如，曾經遺忘了她的那些人，會再次記起她的存在。當然，這僅僅是我的猜測。”身體向下滑，躺在封戰懷中，“很晚了，睡吧。”
嗅着她頭頂洗髮水的香味，是一種淡淡的清冽的香氣，甚至還透着淡不可聞的甜味。
這是封戰經過精密且複雜的配比，調製而成的。
原料都是從各種植木中萃取的，雖然是科技輔助，卻並沒有狠活，純天然無污染。
強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纖細的腰身，將人拉到自己身上。
“不晚，不睡。”薄脣湊到她的耳畔暗啞低語，“每週三次，這是屬於我的福利，你不能剝奪。”
不等她開口，封戰便率先採取了行動。
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與她脣齒相貼，炙熱點燃了冷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