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誇讚道：“還想和我一起死。”
“自然，你我夫妻，只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
溫榮半蹲下身，幫她揉捏雙腿。
“短時間感到京都，騎馬的？可曾累到？”
“還好還好。”聶無雙哈哈笑道：“別碰我的癢癢肉。”
夫人與長公主的關係。
她沒說。
溫榮自然也不會問。
“岳父呢？”
“和行李一起在後面，還需些時日才能道，姐派人守着呢，不會有事兒。”
五六十號武功俱佳的青年，走哪裏都沒問題。
**
同年臘月裏。
大雪紛飛。
戶部尚書與開國功臣邢國公貪墨戶部鉅額銀兩暴露。
家產抄沒，並滿門抄斬。
小年夜。
聶扶搖在明光寺爲高後祈福，遭遇幾十名黑衣人暗殺。
消息被隨從第一時間傳回京都，滿朝皆驚。
天光放亮。
雪落停止。
帝王帶着禁軍與幾位重臣趕來明光寺。
公主居住的客舍中，屍橫遍野，血腥氣瀰漫。
而她則一塵不染端坐院中涼亭，正在溫茶煮酒。
“來了，過來坐吧。”
聶扶搖招呼他們。
帝王上前，“姑姑沒事吧？”
“無礙！”聶扶搖道：“他們這點小手段，還奈何不得本宮。”
“倒是你們，是來看本宮死沒死？”
幾位重臣趕忙跪地，直呼不敢。
帝王倒是真的沒想過讓這位姑姑死。
畢竟，她從不插手朝政。
而且，父皇與她乃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帝王在姑姑小時候，甚至還陪她玩過呢。
偶爾生氣哭鼻子，都是他哄着。
“姑姑說的哪裏話。”帝王自顧坐下。
取來一直烤橘子幫她撥開，放到旁邊的白瓷盤中。
“雪停了，姑姑該回去了。”
聶扶搖點頭，“大過年的讓小九出來吧，日後可切莫這般仗勢欺人了。”
“她能欺負別人，我便能欺辱她。”
“本宮也未曾如她這般胡鬧過，都是你們慣的。”
帝王連連點頭，“是是是，姑姑教訓的是。”
“皇室既享受了天下供奉，便不能欺辱旁人，沒這道理。”
聶扶搖走出涼亭，錦蘭上前幫她披上披風。
“你們也是！”
“若是無法爲民做主，便去做那被你們欺壓的民吧，體驗一下他們的絕望。”
說罷，踩着積雪離開了明光寺。
回到公主府。
聶扶搖看起賬目。
聶無雙則坐在一旁，喫喫喝喝。
“姐，大過年的還忙？”
“風珏明年便要成婚了，給他早做些準備。”
“哦！”聶無雙之前聽說了，風珏是她姐多年前撿到的小孩。
帶回來後養了數年，教他武功兵法。
後來去了戰場，殺敵勇猛，被封三品振威將軍。
而這傢伙，轉頭就卸掉了自身的兵權，跑來公主府做了護衛統領。
如今也加冠了，有了心愛的姑娘。
的確該成婚了。
“準備多少？”
“兩千兩吧。”聶扶搖道，“購買力還是很強的。”
“他有自己的將軍府，女方我見過了，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風珏相當於她的半個兒子，慎重些總沒錯的。”
聶無雙點頭道：“按照小說的套路，風珏應該喜歡她的。”
“你也說了那是小說套路，這是現實世界。”
“嘿嘿嘿，你管我。”聶無雙皺皺鼻子，“今年過年我們倆來公主府，咱們一塊兒熱鬧熱鬧。”
“嗯！”聶扶搖沒意見。
她們倆在一起加起來起碼快兩千年了。
互相再熟悉不過。
因聶扶搖無心男女情愛。
姐妹之間更沒有所謂的情感插足。
“姐，這位長公主年歲在古代也不小了，居然沒成婚？”
聶扶搖道：“結過，早些年死在戰場上，一直沒有再婚。”
“噢喲，還是個癡情女子。”聶無雙道：“誰呀？”
“姜國戰神謝瑄。”
聶無雙想了想，道：“沒印象。”
“那是你還是個孩子，不記得很正常。”
聶無雙一想也是，隨後想到了什麼，道：“那這輩子我能比姐你晚死嗎？”
聶扶搖：“……”
“好吧。”聶無雙聳肩，“看來是不能了。”
除夕。
聶無雙跟着溫榮去參加宮宴。
落座後不久，帝后到了。
再等了兩三分鐘，姜國大長公主，也到了。
她今日穿的宮裝，繁瑣卻美到不真實。
衆人起身行禮。
聶扶搖走到帝王身邊的位子坐下，“都坐吧，莫要拘謹。”
聶扶搖不喜歡宮宴。
繁瑣而無趣。
不過今年她在這裏，地位足夠高，倒是能喫的飽。
一眉眼含笑的青年湊了過去。
“姑祖母，您罰了小九，怎的就放出來了。”
青年乃當今太子，與九公主一母同胞。
“那丫頭太放肆了，就該管管，再讓父皇母后嬌慣下去，成何體統。”
聶扶搖道：“你是兄長，亦可管教。”
太子聳肩，“我哪敢啊，父皇和母后還不得罰我。”
“有本宮在。”
聶扶搖道：“他們兩人一時半會改不了，你多看着些。若是再不約束，日後你登基，受苦的就是你了。帝王，不應被旁人抹上污點。”
太子笑眯眯的點頭，“姑祖母放心吧。”
知曉除夕宮宴，聶扶搖會參加。
九公主幹脆沒露面。
她本就害怕這位姑祖母。
每每遇到都會被訓斥幾句。
剛開始不服氣頂嘴，被父皇責罰。
次數多了，她也知道。
在姑祖母和自己之間，父皇是站在姑祖母身邊的。
小孩子最是懂得揣摩父母心思。
自此，橫行皇宮的九公主，看到她就跟老鼠見到貓。
要多安分便有多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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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溪宮。
一道高唱響起。
“大長公主駕到。”
九公主全身劇烈哆嗦一下。
驚恐的看向身邊的嬤嬤。
“姑姑，怎麼辦，我是不是又要捱打了？”
嬤嬤心疼的厲害，卻也莫可奈何。
“奴婢去尋皇后娘娘。”
九公主趕忙催促，“對對對，快去，快去尋母后來救我。”
嬤嬤後另外一邊出去了。
聶扶搖進來，便看到拘謹站在一邊的九公主。
她尋了個位置坐下，道：“坐吧。”
“小九不敢！”九公主囁喏道。
聶扶搖微微嘆息。
“覺得我管你太嚴格？”
“沒有沒有，小九知道姑祖母都是爲小九好。”九公主趕忙道。
她可不敢說管得嚴，就怕下一刻，母后還沒到，她有捱揍了。
話說母后來了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