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這半年多都在外面幹嘛，怎麼也不聯繫我？”張遠霄問。
秦松故作輕鬆一笑，“我啊，誰都沒有聯繫，頂多就是打一通電話告訴我爸媽我還沒死在外面。這半年……”
秦松斷斷續續講着他這半年在外面的經歷，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以前的懶漢突然想不開，漫無目的地打工，打了一份，覺得不合適就換，之後又換。
一直到這兩天意識到要過年了纔回村。
秦松似乎講得很輕鬆，時不時還擠出一兩個笑話。
但張遠霄能感受得出，這半年多他在外面應該過得不是很好。
不過既然秦松願意說，那他也聽着。
很快，餃子包完，張遠霄去煮餃子。
至於秦松，自然是沒走的。
餃子煮得很快，沒一會，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就一人一個大碗，碗裏裝着滿滿當當的餃子，開始幹餃子起來。
“阿霄啊，不是我要誇你，你這餃子怎麼喫着比外面的還要好喫，你這手藝真是絕了。”秦松兩口就能解決一個餃子，喫得額頭都冒出汗了，臉上滿是饜足之色。
張子昊的嘴巴里也塞着餃子，腮幫子鼓鼓的，在心裏道：我爸爸做的餃子肯定是好喫的，我爸爸做什麼飯菜都好喫。
等到喫完餃子，秦松就開了酒了。
張遠霄知道，今天肯定是要陪秦松喝一頓的，所以也沒有拒絕，只是讓張子昊回屋子裏寫寒假作業去了。
客廳裏，張遠霄就這麼和秦松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來。
“阿霄，我心裏苦啊。”秦松滿臉都是痛苦之色，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在外面混不成一個人樣，在村裏也沒人看得起我，我就是一個廢物，廢物。”
“阿霄，你知道嗎？樂樂她結婚了，帶着秦安，不，是帶着徐安一起嫁了，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阿霄，你說那離了婚的老男人有什麼好的，還帶着一個兒子，她怎麼就眼巴巴地嫁了。當初，當初和我離婚就那麼迫不及待。”
張遠霄喝着酒，微微蹙眉，“當初弟妹可沒幹對不起你的事。”
秦松頓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知道，她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她，我是個混蛋。”
秦松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該和李梅勾搭上的，我更不該，更不該打安安的。”
“你知道嗎？她結婚後，我偷偷去看了，我看到有一回，他們一家四口去遊樂園玩，我看到安安居然喊那個男人爸爸，看到安安居然對那個男人笑，看到那個男人笑着摸安安的頭，還給安安買東西，我這心裏真的難受啊，明明，明明我纔是爸爸，我纔是安安的女兒啊。”
“阿霄，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她們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秦松終於撐不住，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然後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