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星看着靳夜琛陰鬱的眼神,脣角流露出一絲自嘲:“是啊,不都是拜靳總所賜嗎?”

    靳夜琛眉心一擰,眼底寒意更深。

    她在埋怨他?

    一個殺人兇手,有什麼資格!

    他手上力道更重,幾乎要捏碎沈眠星下頜,而旁邊的蘇敏儀一臉竊喜,暗自冷笑着看着兩人對峙。

    她之前還擔心靳夜琛是對這個女人舊情難忘,但現在看來,靳夜琛大概就只是恨極了她,纔要把她留在身邊折磨。

    不過如果這兩個人一直待在一起的話,也難保……

    她轉了轉眼珠開口:“夜琛,她不知悔改就把她送回監獄,別髒了你的手,這種惡毒的女人……”

    “你出去。”

    蘇敏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夜琛冷聲打斷。

    她愣了愣,心有不甘的看着靳夜琛冷厲的臉色,只能心有不甘的退出去。

    病房裏只剩下兩人對峙,沈眠星表情漠然的看着渾身戾氣的男人,一語不發。

    許久,靳夜琛忽然看着她笑了。

    “很好,你的骨頭越硬,纔會越有意思。”

    “沈眠星,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你這副硬骨頭,我也會一點一點敲斷。”

    他厭惡的扔下她,轉身走出病房,撥通了一個電話。

    “通知沈氏之前的債主,就說沈眠星出來了。”

    沈眠星垂下眸子,看着緊閉的病房門,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骨氣算什麼?她的骨氣,其實早就在那三年裏被磨平了。

    可就這樣認輸服軟算什麼?憑什麼她要認自己沒有做過的罪?

    她強撐着站起來,向醫生打聽了母親是否在醫院,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匆匆下了樓。

    ICU病房裏,母親了無生氣躺在病牀上,看上去比上個月見面時蒼老了很多。

    醫生明顯不知道情況,沒好氣開口:“你是病人的女兒?平時怎麼照顧母親的?她癌細胞都已經擴散了50%,平時多關注也能察覺到病人不對勁吧?”

    “現在病人只能靠化療暫時維持生命體徵,病人現在身體也虛弱,保守估計要做上三個月左右的化療,你先去繳費吧。”

    沈眠星緊攥着拳輕聲開口:“好的,謝謝醫生。”

    她接過醫生手上的賬單,看着那串鮮紅的數字,忽然被刺痛了眼。

    10萬,從前對於她來說只是一件禮服的價格,而現在,卻是她母親的命。

    “醫院能……稍微寬限我一些時間嗎?”

    她聲音有些發顫:“我會努力想辦法儘快籌錢。”

    醫生掃一眼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襯衣,語氣軟化了一些。

    “最多三天,醫院也不是做慈善的,你儘快吧。”

    沈眠星將那份賬單攥得幾乎發皺,輕聲道了句謝,僵硬的走出醫院。

    三天,有什麼辦法能籌到十萬?

    要是她再有一個腎多好呢?

    她麻木的在路上走着,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驚疑聲音:“沈眠星?”

    沈眠星一愣,回頭就看見一個妝容妍麗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後。

    她有點不確定:“白羽?”

    “是我!你出來了?!”

    白羽驚喜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也太巧了,咱們還能在這裏遇見!你怎麼是從醫院出來了?”

    “我家裏人……生了病。”

    沈眠星低垂着頭,沒有說太多。

    白羽是她曾經獄友,關係不壞,但也沒有親密到可以求助。

    白羽皺了皺眉,看着她手上的賬單試探開口:“缺錢?”

    沈眠星咬了咬嘴脣,僵硬點頭。

    白羽端詳她一陣,躊蹴片刻開了口:“我沒什麼錢,不過,我有賺錢的路子,十萬塊大概也就是半個月的事兒,運氣好幾天就有了,前提是,你願意幹。”

    沈眠星猛然擡頭,眼中的死寂終於被光芒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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