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見老爹似有心事的樣子,心裏也不太踏實,她記得呂錢和自家是有過節的,他真能這麼輕易同意賣地嗎?

    “老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們說啊?”她試探性的問道。

    常英驀然一怔,下意識的搖頭道:“沒有啊,怎麼了?”

    穗穗若有所思的“噢”了聲,“我看您不太高興,還以爲有什麼事呢。”

    常英沉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們家,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千萬要仔細些。”

    翠芳聞言,神情有些駭然,道:“孩她爹,你說準了?別嚇我!”

    常英蹙眉道:“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

    穗穗也開始有些不安,老爹的身手本就不凡,如果連他都不能確定,對方的身手只怕是更厲害,難怪老爹會忌憚。

    常英不想她們擔心太重,爽朗的道:“興許是我感覺錯了也不一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對孩子們道:“剛喫飽飯可不能馬上就休息,都起來吧,跟爺爺去院子裏走走。”

    “好!”二寶最先起身,躡手躡腳的從寬凳上爬下來。

    大寶瞅了瞅穗穗和奶奶,道:“奶奶、孃親,你們,帶着妹妹,也要走走。”

    穗穗望着他板正的小臉,拉着他的小手,道:“孃親要收拾碗筷,大寶帶着奶奶和妹妹一塊去,好不好?”

    大寶又看向奶奶和妹妹,小表情慎重的道:“不,大寶要保護孃親,孃親纔不會怕怕。”

    翠芳在旁邊笑邊收拾桌子,道:“樂寶,你帶着孩子們去消消食,這點手上功夫,還累不到我。”

    誰料大寶又說道:“那我,陪着阿奶,柴房黑。”

    三寶纏着穗穗,“哥哥,那我,陪着孃親。”

    大寶點頭道:“嗯!”

    穗穗笑道:“你們兩小不點,倒是會自己分配了。”

    說罷,她攬過大寶,另一手抱着三寶,道:“大寶、三寶都知道心疼長輩了,值得表揚噢,將來你們長大了,也一定要做個有擔當的好孩子。”

    二寶也跑了過來,“孃親,我陪着爺爺的。”

    穗穗知道孩子也是想要表揚,笑道:“二寶也是孃的好孩子。”

    常英笑看着他們,默默的端起桌上的碗筷,往柴房去。

    穗穗趕緊起身,剛想收拾,就被娘叫住了。

    翠芳道:“樂寶,娘說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穗穗一怔,“娘……”

    “快帶着孩子們到院裏玩去,先別讓他們睡着了啊,一會燒了水,給他們洗了澡再由他們睡覺。”翠芳交代道。

    “好。”穗穗應聲道,帶着孩子們去院裏。

    大寶就是說到做到,真陪着奶奶去柴房了,抱他走都不行,就得在門口看着。

    常英知道翠芳這幾年帶孩子,累得雙肩膀疼,他也在柴房忙活,儘量不讓她做粗活。

    翠芳也心疼他,白天不僅要放羊,還得幹着地裏的活,都是辛苦的。

    老兩口默默的做着家務,雖然說的都是些家裏家外的活計,但心裏都是暖的,有些話即使沒有說出口,看看對方的眼神,也就明白了。

    二寶和三寶在玩,大寶素來不是個好玩的人,他就坐在柴房口的小凳子上。

    小小的人兒,目不轉睛的看着阿奶和爺爺,忽然開口問道:“爺爺,我和弟妹,是怎麼來的?”

    常英和翠芳皆是一怔,怎麼這麼小的孩子就開始琢磨這個問題了?

    穗穗是聽見大寶問話的,忙道:“大寶,這個問題,等你再長大點,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我們再告訴你好不好?”

    大寶扭頭看向穗穗,皺着兩簇小眉頭,思慮了會,才點頭道:“好。”

    穗穗瞧着他活脫脫一副小大人模樣,不禁有些發愁,大兒和二寶、三寶的思維都不一樣,將來估計是三個孩子裏,最難搞定的一個。

    次日,常英又叫來大庚,才放心出門。

    穗穗看到大庚叔,忙問道:“大庚叔,巧妹還沒回來呀?”

    大庚道:“是啊,也不知道她外婆給說的那門親,看成沒有,也沒個消息,我正打算明天去接她回來哩。”

    穗穗見大庚叔一臉發愁的樣子,寬慰道:“大庚叔,巧妹人美心善,又心靈手巧,肯定會尋得位好夫婿的。”

    大庚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道:“是啊,如此就最好了。”

    穗穗見態,猶豫了下,才說道:“大庚叔,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您的。”

    大庚道:“那就問唄,跟叔還有啥不好意思的。”

    穗穗看了看院子,這時候早,還沒有病人上門,便小聲問道:“叔,你實話告訴我,巧妹這三年相對象,總不順利,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背後使壞?”

    “巧妹每次都搪塞我,不肯說真話。”穗穗沉聲道:“我是真把巧妹當自己的親妹子,其實,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猜着幾分了。”

    大庚聞言,臉上終於掛不住笑了,他沉了口氣,才道:“樂寶,這些都是小事,你現在剛有點名聲出去,可不能因爲這點事分心啊,好好幹纔是哩!”

    穗穗聽到這樣的話,只覺得心裏悶的很,“是呂婆子,她不能弄我,就可着巧妹嚯嚯,是不是!”

    大庚沒說話,低頭揉了揉鼻子,擡頭笑道:“哎呀,沒有的事,都挺好的,別擔心嗷!”

    穗穗看到了大庚叔低頭時,收斂起的難受,眼下見他還這般勉力笑着,心口彷彿被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叔!”穗穗沉聲道:“您就是不說,我也知道,而且,我已經想好了怎麼做,但需要您和巧妹配合一下。”

    說罷,她放低聲音,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

    大庚很是訝異的看着她,“你這孩子,怎麼……”

    穗穗打斷他,“叔,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正好趁着這次機會,一了百了,不然,真是要耽誤巧妹一生了!”

    大庚忐忑的看了她一眼,來回踱了好幾步,才下定決心道:“好,就這麼辦!”

    說罷,他終於隱不住了,氣憤道:“都怪呂賊婆子,才苦了巧妹,那些來說媒的人,明明當天還說得好好的,除了我家門,經那賊婆子一攛掇,隔天就變臉了!”

    “凡是來我家看過巧妹的媒婆,無一不是例外,這來來往往,壞了巧妹的名聲不說,把孩子的心也弄得亂七八糟,唉!”

    大庚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就是沒抓着那老賊婆,她有意躲着我,這回要是得手了,我非要揍她一頓出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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