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睿超瞪了她一眼,看着那些禮品,只覺得格外氣人,轉身就下了馬車,回了他自己的轎子。

    王氏想喊他,劉嬤嬤卻朝她搖了搖頭,告誡道:“夫人,回去再說!”

    “哼!”王氏氣惱,但到底是扔開簾子,坐了回去。

    呂睿超命人直接回城,半個時辰前,趙之林派人來告知他,夜深了先走,不必等他們。

    巡村是個苦差事,更何況呂家村還這麼大,趙之林屢次和他過不去,早該收拾他了!

    趙之林就站在不遠處的山上眺望,看着呂睿超他們一行離開,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不過轉瞬即逝。

    次日,穗穗起了個大早,和老爹一起,送大寶和二寶兩個去學堂讀書。

    回來後,卻看到有三座大車廂的馬車停在隔壁門口,工人們正卸貨下來。

    穗穗好奇的看了幾眼,剛走進院門,三寶就撲了上來,賴在她身上撒嬌,“孃親,您什麼時候起來的,哥哥們已經去學堂了嗎?”

    “我們瑾怡起來了!”穗穗抱起小女兒,都說女兒像爹,看着三寶,她腦海裏就不由自主的浮現起酆凌霄的臉。

    那男人自從去年冬天走後,又一直未露過面了,不過每到過年過節,他都會讓楓影他們送東西來,喫的穿的用的,一應具有。

    雖說東西多,但從未引人矚目過,就連隔壁的鄰居都不知情,既避了嫌,在這種貧窮的時候,又保證了安全。

    酆凌霄把所有的事,都做的滴水不漏,穗穗也不是矯情的人,只要是他送來的,就照單全收,給家裏省不少開支。

    下午,穗穗正在看病,乍然聽見有人喊道:“誒,這不是睿超娘嗎!”

    院裏忽然安靜下來,村裏知情的人,都側頭沉默的望向穗穗。

    城裏來的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是郡守的娘,連忙上前去奉承。

    “哎呀,老夫人怎麼也來這了,可是身體哪裏不爽?”

    穗穗站了起來,滿目寒霜的瞧着呂婆子,她身邊站着來看病的張夫人,想來應該是隨她一起來的。

    翠芳正在給人倒茶,見到呂婆子,她提着茶壺就上前質問道:“張春花,你來幹什麼!”

    她的語氣很少這麼凌厲,在場的人都詫異的看着她,尤其是那些不知情的,暗暗猜度着她怎麼敢直呼郡守母親的名諱。

    張夫人沒想到翠芳會對老夫人這麼不客氣,她男人在郡守底下當差,人又是和她一道出來的,不能不維護,對翠芳道:“常嬸,這是郡守的母親!”

    這句話,既是提醒,也是威嚇。

    穗穗怕娘喫虧,快步走上前道:“張夫人,此事與你無關,想必你也知道,她是呂家村人,這是我們兩家積年的恩怨,你要是來看病,就請去堂內稍坐片刻。”

    呂婆子臉上閃過不悅,隨即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對張夫人道:“孩子,你身子不爽,去坐着吧。”

    張夫人不放心的看了眼,同時,她也是精明的,要想兩頭都不得罪,此時順坡下是最好的。

    “是!”她聽話的應了聲,欠身走去堂內走着。

    呂婆子看向穗穗母女,先示弱道:“翠芳,樂寶啊,我是來看孩子們的。”

    說罷,她朝後面招了招手,兩個小廝就提着禮品上來。

    翠芳本就窩着火,此刻見她裝模作樣,心裏就更來氣了,喊道:“我家的孩子,和你有什麼干係,我們什麼都不要,你帶着人快走!”

    相對翠芳的咄咄逼人,呂婆子只委屈的道:“翠芳,你怎麼翻臉不認賬呢,是,孩子是你們帶大的,以前我們家裏窮,確實顧不上,但我兒是他們的爹,這事村裏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這個做奶奶的,來看看他們,於情於理啊!”

    說罷,她擠出兩滴眼淚。

    呂婆子周旋市井多年,她很清楚怎麼調度人心,這番話說下來,那些不知情的人,爲了捧她,對翠芳頗有微詞。

    坐在堂內的張夫人見狀,也坐不住了,走到呂婆子身邊道:“老夫人莫傷心!”

    說罷,她轉頭勸翠芳道:“常嬸,都是一家子血肉至親,您何必如此,傷了兩家的情分!”

    穗穗看着這些人,只覺得荒唐至極,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始末,開口就是拉偏架!

    “夠了!”穗穗喊道:“我家和她沒有情分可言,事情也根本不是她說的這樣,當年,她和她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永安城郡守,幾次三番派人來殺我全家,暗地裏下黑手,眼見殺人不成,又想盡辦法攀誣!”

    “你們要是這麼感興趣,大可去查呂睿超的前科,看他是因何入獄,有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在場各位都是有年紀的過來人,若真是一個賢良淑德的人,又怎會教出個作奸犯科的兒子來!”

    “你……”

    呂婆子纔開口,穗穗以絕對壓制性的聲音喊道:“阿精、惠雪,送客!”

    “是!”阿精、惠雪跨步前來,冷冰冰的對呂婆子道:“請吧!”

    呂婆子被穗穗懟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怎麼甘心,她還想喊話。

    惠雪搶先道:“我們兩個可是粗人,要是請你不走,可就別怪我們動手了!”

    “我可是郡守的娘,你們敢……啊!”

    呂婆子話音未落,就被惠雪一個人給整個扛了起來。

    “都讓開!”惠雪一邊喊,一邊往外走。

    “好樣的,妹子!”阿精在前面開路,對付呂婆子帶來的家丁和侍衛。

    院子裏的人,幾乎看得目瞪口呆,驚掉下巴,沒有惠雪這麼苗條的一個姑娘家,居然徒手就把胖成熊樣的呂婆子給舉起來,“送”出去。

    張夫人也是瞠目結舌,“你……你們對郡守母親竟如此無禮!”

    穗穗看向她,道:“張夫人,你也可以走了。”

    張夫人滿面羞憤的看着穗穗,但她怕和呂婆子一樣,以這樣不雅的方式被舉走,不滿的“哼”了聲,放狠話道:“有你後悔的時候!”

    穗穗只冷聲道:“不送!”

    張夫人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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