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真帶着穗穗來鬧市逛街了!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穗穗擡頭看向被自己塗得“灰頭土臉”的酆凌霄,忍俊不禁的抿嘴一笑。

    酆凌霄知她偷笑,想到自己鏡中那張臉,亦是啞然失笑。

    他們經過珠釵攤面的時候,叫賣的小商招呼道:“相公,給你家娘子買根簪子吧,好看又便宜誒!”

    酆凌霄停下腳步,問道:“你說什麼?”

    那小商一愣,遲疑道:“相公,給你家娘子買根簪子吧?”

    穗穗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酆凌霄心情大好,真的看起攤面上的簪子來,拿起一支藍色海棠簪累絲綴珠簪子,道:“這支釵子倒是和我娘子氣質相配。”

    穗穗看向那簪子,藍色恰好是她喜歡的顏色,但她對這些,都不太感冒,便小聲催促道:“快走吧,我想去那邊的鋪子,買點果子、糕點回去。”

    酆凌霄微微一笑,放下簪子,陪她去買果子。

    穗穗剛開始還挺有興致,但逛來逛去,也只買了幾樣喫食東西,這光景,不管城裏還是鄉下,物資都比較匱乏,而那些緊俏貨,比平時貴了兩倍不止!

    巷子裏,那些或蹲、或站的人,虎視眈眈的盯着行人手上提的東西和腰包,比路上買東西的人要多許多。

    幾乎每到一條巷子,都能看到這樣的身影。

    穗穗有蠱母自保,倒是不怕他們,但那許多的貪婪、又渴望的眼神,還是讓人心裏發毛!

    她扯了扯酆凌霄的衣袖,道:“我們走吧,這裏沒什麼好逛的了,不如趕緊去辦事。”

    “好!”酆凌霄點頭,反手把她微涼的小手握在掌心。

    穗穗臉上一紅,條件反射的掙脫了一下,但被他牢牢握住……

    酆凌霄沉穩的傳音給她,“別怕!”

    穗穗擡頭看向他,到底是心安了許多,安靜的走在他身側,去和成叔匯合。

    成叔接到他們,直接駕馬車去往趙之林的祕宅。

    馬車內,穗穗神情懨懨,道:“京都的街市,也是這樣的情形嗎?”

    酆凌霄搖頭:“那些阿諛奉承的狗官,爲了哄着皇帝,京都一派繁華的假象……”

    他神情複雜,有肅殺,有厭惡,也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剋制的冷靜沉着。

    穗穗忽然問他,“你之所以罷官,只怕不止是皇帝相逼,更多的,是對這個朝廷的失望,對嗎?”

    酆凌霄看着她,緩緩點頭。

    “凌霄!”穗穗握着他的手,重重的沉了口氣,“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你不屬於這裏,你的能力,可以改變很多事、很多人,如果時機成熟,我希望,你去做想做的事!”

    酆凌霄握緊她的手,猶疑道:“我以爲,你會更想我留下……”

    說罷,他眼中有些閃爍,“你還是不肯接受我?”

    穗穗立馬搖頭,“我已經接受你了,但現在黎明百姓已經這樣,有句話你應該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

    “如果這個國家沒有了,你我的小家,又怎麼會更好?”

    酆凌霄炙熱的看着她,深沉的眼底透着希冀,重複道:“你我的小家?”

    穗穗臉頰一燒,但目光卻無比堅定,點頭道:“嗯,我們的小家,你、我、爹孃、孩子們!”

    酆凌霄眸子一動,一把將她攬入懷裏,動情的呢喃道:“阿樂!”

    穗穗撞在他堅實、溫暖的懷裏,由衷的一笑,伸手懷抱着他。

    感受到腰間的溫暖,酆凌霄心裏終於有了踏實感,小心翼翼的問道:“阿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穗穗不解的歪頭看向他,“什麼呀?”

    酆凌霄抿着嘴脣,一字字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動情的?”

    看他這難爲情的樣子,穗穗既羞澀又好笑,伸手戳了下他的臉頰,裝作兇巴巴的小樣子,“哪有這樣問人家的,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酆凌霄低着頭,少見的含蓄道:“有一次……我好像感覺到了,但又不敢確定。”

    穗穗睨了他一眼,故意道:“不是人人都說酆將軍文韜武略,手段高明嗎!”

    酆凌霄眼巴巴的看着她,模樣很是動人。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天分,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就是能讓別人軟下心來。

    穗穗心想:就當受用了這美男計吧……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或許……在你第一次救我的時候......不,第二次救我的時候?”穗穗有些惱火的罷手道:“記不清了!”

    酆凌霄看着她,異常認真的道:“我知道!”

    ……

    穗穗看着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如果……我不是長這樣,你也會喜歡我嗎?”

    酆凌霄定定的看着她,眸子微眯,那晚他昏迷的時候,阿樂就說了句奇怪的話,她說:呂睿超和常樂就是血的例子。

    那語氣,就像是在說別人……

    穗穗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連忙罷手道:“哎呀,算了算了,開玩笑的!”

    酆凌霄按住她在空中“撲棱”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阿樂,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你長得醜一點,我是不是就不喜歡你了?”

    穗穗心思一轉,定定的點頭,儘管她不是這個意思,但和這個意思差不多……

    酆凌霄看着她,過了好久,才一字字說道:“阿樂,我們共歷生死,心意相融,還有什麼比這更可貴?”

    他頓了下,接着道:“祖父曾經告訴我,這世間功名利祿皆可追逐,無非是成就高低罷了,唯有本心難守,真心難覓!”

    穗穗琢磨了會,“看來你祖父是有故事的人!”

    酆凌霄微笑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或許可以見到他。”

    穗穗沒說話,現在這樣動盪的局勢,她不敢去想以後,因爲想得多了,就會有期待,期待如果在某一天,只會空留失望和遺憾。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常叔下馬,恭敬的道:“主公、醫師,到地方了。”

    “好!”酆凌霄應聲下車,穗穗緊隨其後,暗衛帶他們進院。

    穗穗打量着四周,雖然周圍有不少房舍,但幽靜的出奇。

    趙之林在屋裏等他們,聽到腳步聲,就迎了出來,作揖道:“酆兄,醫師!”

    說罷,他又對穗穗行了一禮,“多謝醫師救命之恩!”

    短短几天內,穗穗救了他兩次。

    穗穗忙上前去扶他,“趙大人,您有傷在身,可千萬要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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