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觀您吉人天相,就算遇到什麼事,也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

    穗穗知道,只要呂睿超活着一日,他就會使壞,至於後面“吉人天相”的話,她沒當真,只聽作是祝福了,作禮謝道:“好,承您吉言了!”

    “您回去後,也要多加小心,呂睿超的岳丈是當今太傅,所謂官官相護,這次未必能置他於死地。”穗穗叮囑道:“能搬家的話,最好是搬家。”

    蠱師點頭,蹙眉道:“您放心,他不敢來巫族找我麻煩的,那狗官乃是絕子之相,後繼無人,就算他這次沒死,以後也會死的。”

    這話倒是讓穗穗意外,看蠱師不像是泄憤才說的,不禁問道:“絕子之相,您也會看面相?”

    蠱師點頭:“族長曾出遊四海,結識過一位得道高人,曾入觀修行過,頗通奇門八卦,識人相面,後來回到巫族,就把本事傳給家族後輩了,到我已經是第五代了。”

    凌霄忽然蹙眉道:“祖上可是烏基朗達,輔佐玄帝的藥蠱師?”

    蠱師沒想到被凌霄猜到,他眼神閃爍,羞愧道:“是啊,祖上很厲害,但傳到我這一代,基本沒什麼大本事了。”

    穗穗驚愕,她就知道這蠱師身份不簡單,因爲尋常蠱師家裏根本不可能有避蠱丹!

    凌霄看着蠱師,不置可否的點頭,“確實,你應該是自小練蠱,但到現在,也還停留在一轉初階,的確沒有天分,如果要養家餬口的話,我建議你回去後試試別的。”

    他又接着道:“你看我家阿樂,統共才修習短短三年,就已經是中階了呢。”

    凌霄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裏,很有幾分驕傲的看着穗穗,好似在炫耀自家的寶貝。

    ……

    蠱師嘆了口氣,其實他從來就不喜歡練蠱,而且除了練蠱,還要被家裏逼着修習道術,他早就想撂挑子了,但家裏就他們家每代都只有一根獨苗,沒得辦法,不挑也得挑啊……

    穗穗瞪了凌霄一眼,對蠱師道:“他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千萬別灰心,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

    蠱師微笑道:“嗯,我知道,多謝醫師,多謝酆公子。”

    他沒有生氣,因爲他看到凌霄說那些話時,並沒有輕視的意思,只是在規勸他改行。

    昌益對蠱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蠱師點頭,和穗穗、凌霄辭行。

    穗穗目送他們離開。

    族長滿意的微微一笑,這些外人終於都走了。

    不一會,長老們就火急火燎的來了,一進屋就看見了凳子前密密麻麻的蟲洞。

    大長老怪道:“緒林,你家地上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腳印一個洞?”

    族長看了眼地下,只罷手道:“先不管它,現在酆公子和常樂寶都在這,坐下說吧。”

    桌上已經奉了茶,長老們都坐下。

    族長滿臉堆笑的看向穗穗,道:“常樂寶啊,我們聽說昨兒晚上呂睿超又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穗穗點頭,“族長想問什麼?”

    族長醞釀道:“是這樣,這件事我們也只是聽到一點風聲,其他消息都打探不出來,你們昨兒就是從那裏回來的,應該知道這個事情原委。”

    “我們族裏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呂睿超的罪行重不重,會不會禍連九族?”

    長老們點頭,個個面色凝重的看着穗穗。

    穗穗在心裏冷哼了聲,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接納呂睿超母子回村,重新納入族譜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怕!

    她裝作糊塗道:“族長,呂睿超一家,不是早就脫離呂家村了嗎,就算要株連九族,誅的就是他那些親戚,族譜裏早已沒有他們的名字,您和長老們不用擔心的!”

    族長和長老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了眼,嘆氣道:“唉,這件事吶,說起來都怪二野驢,還有呂錢他們那幫喫飽了沒事幹的地主!”

    “前幾年,呂睿超突然回來,就任永安城郡守,我是沒打算讓他們回村的,但二野驢和呂錢那些人,不僅在村裏大張旗鼓,還非要在族譜上重新加上他們母子!”

    族長皺着一張苦瓜臉,攤手道:“我們雖是族長、長老,但他們以權勢壓人,我們不是也沒得沒辦法,只能再把呂睿超母子加上!”

    又是這番身不由己的言論,穗穗簡直聽膩了。

    “族長,從你們重新把他母子接回村裏、納入族譜的那一刻起,就該做好禍及九族的準備!”

    “因爲你們很清楚他的秉性,當初他是因何被趕出村裏,難道您忘了嗎?此人劣跡斑斑,你們卻一再縱容,敬爲座上賓!”

    穗穗冷着臉,擺明態度道:“族長,各位長老,昨晚的事涉及朝廷,在判刑下來之前,請恕常樂不能透露。”

    族長眉心緊鎖,沉默不語。

    金長老最先沉不住氣,心想一個沒男人當家的婦人,竟敢在這和他們叫板,還當着外人的面!

    “常樂,事關一族生死,你怎能這般態度,真是放肆,反天了!”

    說罷,他拍桌而起!

    凌霄亦是蹭的站起,高大雄壯的身影,瞬間擋住了這老不死的煞氣。

    他眸若堅冰,冷聲道:“妄言‘反天’,可是殺頭的大罪!”

    金長老的氣焰瞬間壓了下去。

    族長立馬出來說和,對金長老道:“老金,坐下!”

    金長老不甘,和凌霄對視,壯着膽子道:“族長,這是我們村的事,這個外人,就不該在場的!”

    族長聞言,立刻對金長老怒聲叱道:“我讓你坐下!”

    說罷,他對凌霄賠罪道:“酆公子,他是老頑固,沒見識,您別見怪。”

    凌霄周身氣勢冷冽,他看向族長,略略點頭,重新坐下。

    族長沉了口氣,暗戳戳的斜了金長老一眼,回頭對穗穗和凌霄苦笑道:“酆公子,我們不用知道昨晚詳細的事,就是想確定那畜生會不會禍連九族。”

    “樂寶,你是在村裏長大的,這裏多半的父老鄉親你都熟悉,你大庚叔他們三家,和你們不就是親如一家嗎,這一村人要是全沒了,你們一家在這裏,也沒個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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