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聞言,以免說話被別人聽去,設下禁制後,才沉穩道:“是,昔日在燕北爲質的郭太妃母子,於昨日先帝忌日,遵遺詔廢黜太子,由子執登基,郭太妃爲太后,執掌六宮,垂簾聽政。”

    常叔聞言,激動的看着凌霄,雖然他隱忍着,但握着拳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過了好一會,他才終於道:“這可是真的!”

    凌霄肯定的點頭:“真的!”

    他知道常叔不是懷疑,這般反應也正是因爲完全相信。

    “二十三年了!”常英沉沉的吐了口氣,“我和翠芳在這裏苦守二十三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吶!”

    凌霄給他倒酒,待常叔平復了會,才接着道:“常叔,我這次回來,也是奉太后娘娘之命,祕密接回,葉靈郡主一家。”

    常英先是一怔,隨後有些落寞的感慨道:“小姐,哦,不,是太后娘娘,二十三年未見樂寶,定是想念得緊。”

    凌霄蹙着眉頭,沉聲道:“常叔,此次回去,只怕也是難多易少!”

    常英也跟着神情凝重起來,“此話怎說?”

    凌霄仰頭,把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但他沒有半分的醉,“新帝登基,此時正值新舊勢力交替之際,京都那座名利都城,現在正是最兇險的時候。”

    常英眉頭緊蹙:“說的是啊!”

    這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穗穗惦念着白米粥的事,睡了大約半個時辰就起牀了。

    此時殘陽西落,不僅把西邊的一片天染成了極絢麗豐富的顏色,連屋裏也映照着黃橙的餘暉。

    三個孩子都在堂屋的火爐邊讀書寫字,穗穗過去和他們親暱了會,就沒再打擾。

    有惠雨和小蓮在旁照看,不會有什麼亂子,穗穗出了堂屋,直奔柴房。

    晚上也在凌霄那邊喫,所以這邊的柴房就空了下來。

    小蓮見她來柴房,也就跟了過來,幫穗穗發火、燒柴。

    穗穗洗鍋、淘米、放水,蓋上鍋蓋後,就讓小蓮回屋去了。

    凌霄過來的時候,已經聞到白粥清淡的米香。

    穗穗心裏想着事,出神的看着火,倒沒注意他來了。

    “阿穗!”凌霄輕呼了聲。

    聽到忽然聲響,穗穗微微一驚,側頭看到是他,微笑道:“你來了,爹孃都在那邊給成叔幫忙嗎?”

    凌霄在她身邊坐下,“常叔和大庚兩個去地裏做事了,很快就回來,常嬸和大庚媳婦和成叔在那邊忙着。”

    “晚上大庚叔他們一家也來嗎?那可就熱鬧了。”穗穗很高興,她本就打算在去京都前,請大庚叔他們都喫頓飯的。

    不說自己,就是爹孃在這裏和他們處了二十多年,也是早有感情,不捨的。

    凌霄也笑道:“可不是嗎,阿寬殺了好幾只大兔子,正架在後院烤着呢,晚上應當很熱鬧。”

    “啊!”穗穗連忙問:“是阿精養的那些兔子嗎?他怎麼捨得?”

    “他的確正傷心着呢。”凌霄嘆了口氣。

    穗穗也有些惆悵,側頭靠在凌霄肩上,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中午回來的時候,只有你和老爹還在喝酒,京都的事,你是不是跟他說了?”

    凌霄點頭。

    穗穗默然了會,才沉聲道:“爹孃已經曉得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凌霄知她心裏的難受,把她攬在懷裏,應道:“曉得了。”

    穗穗立馬從他懷裏起來,複雜又忐忑的問:“爹爹……怎麼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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