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父親是嘉靖 >第260章 會春酒樓
    戶部會算結束後,嘉靖帝回了永壽宮。

    朱載圳則來了如今京城之中最出名的會春酒樓。

    這間酒樓是朱載圳的徒弟——御膳房廚頭劉老西開的。朱載圳出銀子,讓他開了這間酒樓,將後世的菜品推廣到京城。

    今日他要在會春酒樓宴請嚴嵩和徐階。

    嚴嵩和徐階已經在雅間裏等了朱載圳許久了。二人猜測,這回太子爺又要打他們的秋風。他們已經做好了挨宰的準備。

    他們誤會了。

    朱載圳這一回不但不要他們的錢,反而要給他們送錢。

    朱載圳進得雅間,二人給朱載圳行了禮。隨後三人入席。

    嚴嵩小心翼翼的問:“太子這次宴請臣和子升,是爲了籌集對河套用兵的軍餉吧?

    臣家裏的財產實在是不多了。此次最多能捐出八十萬兩。”

    嚴嵩的想法是:與其等着太子獅子大開口,不如主動一點,爭取個可以接受的數字。

    徐階亦道:“太子爺是瞭解臣的。上回臣交出了二十萬畝土地,日子已經過得緊巴巴的了。這回最多能捐出五十萬兩軍餉。”

    朱載圳面色一變,一臉嚴肅的說:“二位閣老,你們拿我這個太子當什麼了?我又不是紅眉毛綠眼睛的強盜!更不是毛海峯!

    我今日來此,是給二位指一條發財的大計!”

    嚴嵩和徐階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太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朱載圳道:“前兩年朝廷財政喫緊,東南抗倭、北御韃靼、編練新軍處處都要銀子。

    沒辦法我纔拿了你們不少錢。

    如今沿海貿易紅紅火火,國庫充盈。是時候讓二位發點財,填補一下之前的虧空了。

    海上貿易最頻繁的六個府,無非廣州、泉州、寧波、松江、杭州、福州。

    我是這麼打算的。在廣州府番禺縣施行瓷器專營。在松江府華亭縣施行絲綢專營。

    嚴閣老和徐閣老,分別在番禺、華亭辦個商行。

    今後這番禺的瓷器專營權給嚴家。松江的絲綢專營權給徐家。”

    嚴嵩和徐階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

    別小看兩個縣城的瓷器、絲綢專營權。這兩個縣可是沿海貿易最興盛的縣域。

    嚴家的商行拿到番禺的瓷器專營。徐家的商行拿到絲綢專營。每家每年能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兩銀子。

    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黃鼠狼給雞拜年,誰知道朱載圳安了什麼心。

    二人以沉默應對之,沒有表態。

    朱載圳道:“二位閣老爲官多年。都是明白人。當着明人我不說暗話。

    你們應該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

    我跟你們明說了吧!嚴閣老,過了年你就八十三歲了。

    徐閣老,你也六十二了。

    都是該頤養天年的年紀了。可是內閣首輔、次輔的位子萬分重要。輕易不能換。

    我的意思,以後就讓張居正、王國光、高拱那幾個年輕人,多幫你們分擔一些閣務。

    你們呢,一身輕鬆,多關心下自家的生意,悶聲發財,豈不美哉?”

    嚴嵩和徐階是多聰明的人。他們立馬明白過來:太子這是要拿下面的產業,換我們在上面的權力!

    趙匡胤是杯酒釋權,太子是產業換權。

    他們猜對了,朱載圳就是這麼想的。

    朱載圳要施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就必須搬開這兩塊絆腳石。

    可是嚴嵩爲官四十年,徐階爲官三十年。嚴黨、徐黨的勢力不容小覷。

    要堂而皇之的罷免他們,必然引起事端。明軍收復河套在即,內部需要穩定。

    內閣以前掛着“一團和氣”的牌匾。有時候,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

    大家和和氣氣的交易。我朱載圳不罷你們的官兒。名義上你們還是首輔、次輔。

    我給你們在地方上置一份大產業。作爲交換條件,你們把手裏的權力讓出來。

    這是“他好我也好,大家好纔是真的好”的好事。

    嚴嵩和徐階還是沉默。

    朱載圳侃侃而談:“朝廷裏的官員,總是愛雲山霧罩的說話。彷彿把話說明白能死一樣。

    我不喜歡那種說話方式。

    明跟二位說了吧。自宣德朝三楊輔政,大明就再也沒有過監國太子。

    因爲一旦皇帝委任監國太子,必然跟內閣首輔、次輔爭權。儲、臣之間定然要生隙。

    我做了監國太子。遲早會因權力與二位生隙。咱們雙方,需要有一方退一步。

    如今兵部尚書是楊博,吏部尚書是張居正,戶部尚書是王國光。

    換言之,我這個太子掌着朝廷的兵權、人事權、財權。

    大權在手,我希望今後你們不要跟我爭。我希望你們能退一步。我給錢的!

    且我給的錢不是一錘子買賣。這兩個縣的特種商品專營權,我準你們傳予子孫。

    這就等於給嚴、徐兩家的子孫一個千年不碎,萬年不爛的金飯碗!”

    嚴嵩、徐階依舊沉默。

    朱載圳道:“行了,都別裝啞巴了!說句話吧。”

    嚴嵩有些落寞的說:“好吧。”

    首輔都認慫了,次輔徐階也沒必要逞強鬥狠。

    這二人這麼愛爭權,說到底不就是爲了奪利?

    如今朱載圳給了他們利。他們還爭個屁的權?兩頭老狐狸知道,爭也爭不過。

    北直隸的事不就是“爭不過”的最好例子?

    徐階道:“我聽太子的。”

    朱載圳舉起酒杯:“好!今後嚴閣老、徐閣老多關心下自家的生意。發發財。內閣那邊的事,就交託給年輕人去辦吧。”

    嚴嵩和徐階無奈的舉起了酒杯,齊聲道:“全憑太子吩咐。”

    朱載圳站起身:“這兒的廚子手藝不錯。二位慢慢品嚐。我先回東宮了。”

    朱載圳走後。嚴嵩苦笑一聲:“子升,咱們二人這些年爭得什麼勁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徐階道:“不是我和閣老您愚笨,是太子太英明神武。

    咱們今後雖大權旁落,但最起碼,還剩下了一份龐大的產業。”

    嚴嵩道:“是啊。且太子保留了咱們的官位。咱們尚在朝中。也算留了個體面。體面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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