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和李成梁都快急瘋了。生怕朱載圳在草原上出什麼事兒。
庫庫河屯城頭。
朱載圳跟三娘子視察了屯堡。
一年前，三娘子還是河套明軍的敵人。現如今，三娘子已是顏妃殿下、騎兵師指揮使。
徐渭絲毫不感到奇怪。他是跟朱載圳在東南抗過倭的。想當初的英雄景川王爲了抗倭大局，連海賊王的女人王翠翹都說睡就睡。
睡完還不算，還把跟王翠翹的睡法公之於衆激怒徐海。
娶前敵酋的妻子又算得了什麼？
李成梁是個沒仗打渾身刺撓的人。河套已經安定，沒有戰事。他憋得蛋疼，只能拿庫庫河屯附近的狼羣撒氣。
庫庫河屯附近的狼，都快被他打光了。
朱載圳看出李成梁在河套憋壞了。他微微一笑：“汝契，帶着庫庫河屯的第二騎兵師跟我去龍城。不久就會有一場大仗。”
李成梁萬分驚喜：“皇上，龍城有韃靼人叛亂？”
朱載圳微微搖頭：“這一次的敵人，恐怕比之前的韃靼要難打的多。我們要面對的，是裝備了大量火器的瓦剌。”
李成梁一揮拳：“噫，好。我又有仗打了。管他是瓦剌還是天王老子，臣和袍澤們一樣會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徐渭問：“皇上，瓦剌又要東侵了？”
朱載圳答：“嗯。予收到可靠情報。瓦剌的汗位之爭已經結束。沙俄不遠萬里，給瓦剌派去了五千軍隊助拳。
予判斷他們肯定會第二次東侵。”
徐渭驚訝：“沙俄？”
朱載圳道：“文長，你記住予的話。普天下，配做大明對手的，只有沙俄。事不宜遲，咱們明日就出發，前往龍城。”
朱載圳所率的一個騎兵軍、一個步兵軍跟駐紮庫庫河屯的一個騎兵師匯合。北上趕往龍城。
話分兩頭。
且說朱載圳離京之後，朝中一切平穩。留守的十二閣員各司其職，朱載圳以前制定的各項新政穩步推進、落實。
主管人事任免的閣員張居正是個美男子。
美男子一般都是文人騷客。第三個字是重點。
朱載圳離了京。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幾乎將裕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外宅。
裕王世子朱翊鈞已經過繼給了鄭王朱載堉。裕王府只剩下了一堆寡婦。
寡婦們各有各的相好。有的跟王府雜役；有的跟來送緞子樣兒的綢鋪夥計；最離譜的是陳妃，直接跟監視裕王府的調查局特工好上了。
朱載圳在這方面很開通。他曾嚴令不得給守節寡婦樹貞節牌坊；鼓勵寡婦再嫁。
王府的寡婦們都知道，皇上不管她們撅炕頭。
李妃的牀榻上，張居正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一般的考驗。
李妃拿絲帕擦了擦嘴，笑道：“你的字取得人如其名啊。”
張居正，字叔......大。
張居正笑道：“綵鳳妹妹，我算知道裕烈王活着的時候，爲何離不開你了。每日一下了朝，我就憋不住想往你這兒跑。”
李妃笑罵：“看你那點出息。我可告訴你，咱倆的事兒，調查局那幫耳目門兒清。皇上也門兒清。”
張居正道：“皇上耳聰目明。天上的事兒知道一半兒，地上的事兒全知道。
他一向崇尚心學，反對程朱理學存天理、滅人慾那一套。
他連敵酋的妻子都能娶回宮。根本不在意寡婦摘茄子這種事兒。”
李妃冷笑一聲：“呵，他現在不管，不等於今後不管。你就不怕他把咱倆的事兒當成把柄？”
李妃是個明白人。
張居正卻道：“把柄？皇上要我的把柄做什麼？”
嘉靖把朱翊鈞過繼給了朱載堉。本來是爲朱翊鈞好。在李妃眼裏卻是把她唯一的兒子給搶走了，把她唯一的希望給掐滅了。
她對嘉靖和朱載圳的恨意更甚。
李妃冷笑一聲：“呵，張居正，我真是高看你了。”
張居正一愣：“怎麼說？”
李妃道：“裕王剛薨了的時候，你在我牀榻上大談什麼君臣共治，以相權制衡皇權。
現在呢？你簡直就是朱載圳的一條搖尾巴的忠犬！
你似乎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當個閣員就把你美得不行了？
你不看看，跟你同爲閣員的都是些什麼人。
申時行、餘有丁那倆生瓜蛋子不知道毛長齊了沒呢。才金榜題名四年，就跟你平起平坐了。
陸繹、劉五七兩個下賤的家奴而已，竟也當了閣員。
戚繼光一個粗鄙的武人，也跟你一樣是閣員。
海瑞一個舉人出身的，擱在以前連個知府都當不上。現在也是閣員。”
什麼事兒就怕比。
李妃這麼一說，張居正頓時有些不平衡了。
他骨子裏是個有大志向的人。同時也是個孤傲的人。
是啊，申時行、餘有丁是兩個小兒；陸繹、劉五七是兩個家奴；戚繼光是個丘八；海瑞是個連進士功名都沒有的，別說庶吉士，連翰林院都沒進過。
他們憑什麼跟我平起平坐？
嫉妒和憤恨的種子，開始在張居正的心中發芽。
李妃又道：“當今皇上多強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君臣共治的理想，恐怕要等到下輩子再實現了。”
張居正心裏“咯噔”一下，彷彿是被李妃點醒了。
不過他嘴上卻說：“你以後別胡說八道。咱們二人私會，只談風月不談朝局。”
李妃上去就把張居正剛穿好的褲子給扒了：“好！那咱們就風月無邊！話我反正給你挑明瞭，你怎麼想是你的事兒。”
風月無邊，X曰也。
又是一番荒唐。
張居正精疲力竭的半躺在榻上。
李妃道：“對了，託你辦個事兒。”
張居正問：“什麼事兒？”
李妃道：“下月十一，是老黃錦的生日。壽宴他肯定會請你們這些閣員。
你的壽禮我已經備好了。到時你求他件事。
馮保是個能幹的後生。待在王府裏伺候一羣寡婦着實可惜了。
你求求黃錦，把馮保調進宮裏，去浣衣局當個隨堂也好，去酒醋面局當個奉御也行。
別屈了他的才就是。”
張居正一愣：“你要往宮裏安插人？”
李妃邊拿絲帕擦着那啥，邊說：“我的人不就是你的人？我往宮裏安插人，不就是給你在宮中培植援手？
黃錦是個老好人。你開了口，他一定會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