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拉特汗跪地，服服帖帖的高喊：“跪見大明遠德大皇帝。”
朱載圳道：“你就是布拉臺吉？”
衛拉特汗叩首：“是。”
朱載圳道：“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人，竟甘受沙俄白人驅使。讓自己的子民淪爲沙俄白人的炮灰、奴隸。呵，你也配做長生天的子孫？”
衛拉特汗很會推銷自己。不然謝爾蓋也不會選他當代理人。
衛拉特汗道：“尊貴的皇帝陛下。您需要一個人替您統治西蒙草原。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朱載圳對待衛拉特汗的態度，與對待俺答汗大爲不同。
瓦剌，即衛拉特部，雖跟韃靼一樣信仰長生天，但卻從未承認過自己是蒙古人。
追溯起來，成吉思汗時代，他們跟蒙古黃金家族也只是合作關係，不存在誰從屬於誰。
瓦剌第一次東侵時，絲毫未把韃靼人當同族對待，一律屠盡。
如今蒙古草原上有幾十萬歸附大明的韃靼牧民。與二十多萬漢人移民和睦共處。
明軍之中，還有近五萬韃靼勇士。
如果將衛拉特汗奉爲上賓，那些大明韃靼子民會怎麼看？
朱載圳冷笑一聲：“呵，統治西蒙，予有一個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衛拉特汗問：“誰？”
朱載圳冷冷的回答：“大明順義王——俺答汗。他是成吉思汗黃金家族正統。身份不比你尊貴？
草原本是一家。予已經封他爲草原至高天可汗。西蒙草原本來就是他的領地。”
朱載圳只是用俺答汗當個幌子。最終統治西蒙草原的，還是大明委任的地方官吏。
俺答汗是條蛟龍，朱載圳是絕對不會放他回大海的。
衛拉特汗失聲道：“俺答汗是我的手下敗將。”
朱載圳根本沒搭理衛拉特汗。他高喊一聲：“軍情局的何在？”
軍情局的一名特工走進了大帳：“臣在。”
朱載圳道：“把布拉臺吉押下去。嚴加審問，搞清楚他跟沙俄勾結的詳情。”
俞大猷並未參與追擊沙俄龍騎兵，亦在帳中。他問：“皇上，五千名瓦剌俘虜如何處置？”
朱載圳道：“隨軍押回京城，舉行獻俘大典時用一用，然後送到義烏挖銅去。”
這場獻俘大典，將是朱載圳給韃靼人的一個交代：瞧，予替你們報了血海深仇。怎嘛樣，仗義吧？哇哈哈！早跟你們說了，我大明，天下無敵哇！
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西面，五千沙俄龍騎兵狂奔撤離。
戚繼光和三娘子窮追不捨。
明軍騎兵發揚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狂奔追擊。
這麼說吧，他們撒尿都直接在褲襠裏解決，拉粑粑亦然。
這就是戰爭。關鍵時刻，士兵們哪裏還顧得上乾淨齷齪。
拉完餓了，就直接從馬鞍掛着的皮囊裏拿出一塊牛肉乾，放在嘴裏大嚼。絲毫不在意褲襠裏的臭味兒。
沙俄騎兵的行軍速度跟明軍騎兵是一樣的。
但沙俄人輸就輸在愛乾淨上了！每隔一個時辰，他們會停馬下去方便。
十六世紀，本來不管東歐還是西歐，都沒有講究衛生這一說。
歐羅巴宮廷裏沒有專用的廁所，很多時候開宮廷舞會，貴族老爺、貴婦小姐們內急時，隨便找個犄角旮旯牆根就解決了。
史書載，法蘭西凡爾賽宮每次開完舞會，宮殿大門後、樓梯上、走廊、壁爐旁隨處可見大量的糞便。
然而，伊凡雷帝掌權後，在全國推行“衛生運動”。提倡講究衛生，預防大規模的傳染病。
這些沙俄龍騎兵刻板的遵循了伊凡雷帝的教導。
他們上大號要挖個土坑。上完還要填土埋上。若在平時行軍這麼幹的確可以預防軍隊傳染病的發生概率。
但是這是在撤退啊！
這場撤退與追擊之戰，沙俄騎兵輸就輸在了講衛生的時間差上。
戚繼光和三娘子兵分兩路。龍騎兵速度快，兩個龍騎兵師歸戚繼光指揮，迂迴到沙俄人的前頭堵截。
三娘子則率兩個衝擊騎兵師尾隨追擊。
戚繼光這一路，在十六個時辰後趕到了沙俄人的前方。
戚繼光命令兩萬龍騎兵下馬，列成了三段式線列。
謝爾蓋後有追兵，前有堵截，他一咬牙：“好啊！明國軍隊想與我們在草原上線列對射。
線列對射是我們的專長！所有騎兵，下馬，列陣！”
謝爾蓋逃跑帶不了重炮，全都遺棄了。
戚繼光追擊一樣帶不了龍吟火箭炮和重炮。
沒什麼說的了，排隊槍斃吧！
排隊槍斃在現代人看來很蠢。但在燧發槍時代，卻是最高效的戰鬥模式。
明軍的少年軍鼓手們敲響了鐵皮鼓。沙俄這邊亦敲響了軍鼓。
戚繼光傳令：“全軍前進！”
兩萬明軍，踏着鼓點邁着整齊的步伐前進。每個隊列之間嚴絲合縫。這是西山軍營一年隊列訓練的結果。
沙俄軍這邊也排成線列。踩着鼓點前進。
兩軍相隔八十丈時，謝爾蓋下令：“立定！”
五千沙俄軍停住了腳步。
“舉槍瞄準！”
呼啦啦，五千支滑膛燧發槍舉起、瞄準。
明軍的燧發槍是仿造沙俄的。雙方槍支的性能幾乎一致——在五十丈距離可破甲。若殺傷無甲目標，射程能達到七十丈。
雙方都是下了馬的龍騎兵，都是穿軟鐵胸甲，帶鐵盔的。
沙俄首先停止行進。在一定程度上佔得先機。
然而戚繼光卻絲毫沒有讓明軍停止前進的意思！他準備進行抵近射擊！
抵近射擊是線列步兵時代，最考驗士兵意志品質的戰術。士兵要冒着敵人的彈雨前進。
雙方距離七十丈！明軍依舊在前進！
謝爾蓋的臉上閃現一絲笑容：“蠢貨。已經進入我們的射程了。”
不過謝爾蓋並未下令開槍。他在等待明軍進入五十丈的破甲距離。
後世之人，曾對拿破崙時期排隊槍斃的命中率做過一個統計。
一百五十米（五十丈左右）命中率只有百分之十；
一百米（約三十丈）命中率爲百分之二十；
五十米（約十五丈）命中率爲百分之三十；
三十米（約十丈）命中率爲百分之四十......五米命中率爲百分之九十。
藍天白雲之下，明軍正當中的軍旗手打着日月軍旗。兩旁勇敢的少年軍鼓手敲着鐵皮鼓。風笛手演奏着《大明龍騎兵進行曲》。
雙方相距五十丈！沙俄軍隊依舊沒有開槍！
排隊槍斃，比拼的是哪一邊的指揮官更加沉着冷靜，哪一邊的士兵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