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父親是嘉靖 >第516章 肥胖不等於愚蠢
    午時,朱笑嫣等人滿載着獵物歸來了。

    不出意料,神槍手朱笑嫣拔得頭籌,射得一匹狼,三頭鹿,八隻野兔,十二隻野雞。

    加上她偷着劃到太子賬上的兩隻野雞,她一共射了二十六隻獵物。但她腰間的火帽盒,只消耗了二十八枚火帽。

    說她是彈無虛發的巾幗少女英雄,名副其實。

    其餘人的獵物都不及她。

    其實,劉綎、朱敬鎔、朱在鋌也都是神槍手。他們有意把風頭讓給長公主。

    朱載圳看着太子面前的兩隻野雞:“這兩隻野雞是你打的?”

    太子沉默不言。

    朱笑嫣連忙道:“父皇,是四弟打的。”

    朱載圳望向太子。

    太子憨厚的一笑:“嘿嘿,父皇。是三姐打得,讓兒臣拿到您面前交差。”

    朱載圳笑道:“還是鋮兒老實。從不在朕面前撒謊。”

    轉頭朱載圳指着那兩隻野雞,對朱笑嫣說:“笑嫣,你也不看看,你四弟今日拿的是短馬槍,口徑小。根本打不出這麼大的窟窿。”

    朱笑嫣嫣然一笑:“還是父皇厲害哇,聖明燭照。”

    朱載圳笑罵道:“擱在以前,你這叫欺君!行了,來人啊,留一頭鹿,兩隻野兔,兩隻野雞。剩下的送到御膳房去。

    讓劉老西兒做一頓野味燒烤,送到永壽宮給老仙家品嚐。”

    朱笑嫣連忙喊:“等等。留一頭鹿送到毛元帥府上去。”

    朱載圳道:“你這丫頭啊,拿着毛海峯比你親爹還親。”

    朱笑嫣撒嬌,摟住了父皇的脖子:“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天底下啊,我只孝敬三個長輩。一個是皇祖父,一個是您,一個是我毛師傅。”

    朱載圳道:“起開,都多大了還摟朕的脖子。咱們自己動手,把鹿、兔子和野雞收拾了。”

    朱笑嫣貴爲長公主,絲毫沒有帝國千金的嬌貴。她熟練的從靴中抽出一柄刀,給鹿開膛破肚、扒皮。

    邊扒皮她邊開玩笑:“一會兒把鹿皮帶回景仁宮去,嚇嚇白鹿。”

    朱載圳罵道:“你消停點吧!白鹿上了年紀,現在蘿蔔都快嚼不動了。你把鹿皮拿它面前,不得活活嚇死它?”

    朱笑嫣擦了擦臉上的鹿血:“我也就說說。”

    太子仁厚,不忍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他邊望着遠處的一棵古樹,邊吸溜着口水說:“今日跟三姐沾光了,有新鮮的烤肉喫。我早晨就沒喫飯,就等這一頓呢。”

    朱載圳問:“剛纔他們狩獵,你跑到哪兒去了?”

    太子答道:“回父皇。兒臣找了棵樹,在樹蔭下坐着......”

    朱載圳問:“在樹蔭下睡了一上午?”

    太子搖搖頭:“沒睡。兒臣在看吏部的地方官員外放名單。”

    朱載圳問:“哦?看出什麼來了?”

    太子答道:“四個外放的巡撫裏,有兩個是張先生的學生。一個是曾外祖父以前的屬下。還有一個是父皇您拔擢的人。”

    肥胖不等於愚蠢。

    仁宗朱高熾不蠢。當朝太子朱翊鋮同樣不蠢。

    別看胖太子年僅十六,可是朝堂中的很多事,他心裏都跟明鏡一般。

    朱載圳有意考他:“那你說,這四個人該不該外放?”

    太子答道:“他們的能力,都足矣充任封疆。只是任職的省份應該調換一下。張先生的那兩個學生,不能一起放到浙江、南直隸任職。

    要是浙江、南直隸的兩個巡撫有同師之誼,交往過密。不得把浙直總督給架空了?”

    朱載圳擦了擦手上的兔血,滿意的對太子說:“你能考慮到這一層,的確是長進了。

    明日,你給吏部下一道太子諭令,命趙用賢改任四川巡撫。于慎行仍任浙江巡撫。”

    太子道:“父皇,巡撫一級官員的任免,還是您明發聖旨比較好吧?兒臣剛滿十六,在這等大事上發太子諭令,有在張先生面前指手畫腳的嫌疑。”

    朱載圳狡黠的一笑:“你小子,大肚子裏裝得全是九曲十八彎。你是怕得罪人是吧?罷,壞人還是朕來當。”

    朱笑嫣插話:“父皇說的對。別看他憨憨胖胖的,一肚子壞水!聰明着呢!”

    收拾完獵物,劉綎抱來了一大滾乾柴,點燃了火堆。衆人圍火,烤着肥美的獵物。

    太子擎着一支鹿腿,啃得滿嘴冒油。他食量極大,每次乾飯都像是在報仇雪恨。

    與此同時,戶部大堂。

    塘沽王朱翊鈞,正跟戶部尚書王國光、工部尚書潘季馴對坐着。

    朱翊鈞喝了口茶:“王老部堂。您不能掐着京遼官道的工程款,不給工部撥啊。”

    潘季馴道:“殿下明鑑。沒有工程款,我們工部拿什麼修路?”

    王國光道:“時良兄,一條京遼官道,你們工部一年內跟我要了三百萬銀元了!還要追加兩百萬預算?你們老當戶部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潘季馴正要開口,朱翊鈞卻搶先替他解釋:“夏天遼東大雨,無法施工。幾萬民夫又不能遣散。不遣散就要發工錢。

    這才耽誤了工期,增加了預算。

    不過,工部也有責任。如果趕在雨季之前,加緊進度。不就沒這樁麻煩了嘛?

    我看兩位各退一步。王老部堂從戶部撥一百五十萬銀元。

    潘老部堂從工部部費中拿五十萬。”

    王國光點點頭:“殿下開了金口。也只好如此了。時良兄,我醜話說在前面。這是最後一次追加預算。再找我要錢,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潘季馴笑道:“你這位財神爺是越老越摳門了。得,就這麼着吧。”

    “賢王”朱翊鈞,就像是朝廷裏的潤滑油,協調着各方的關係。

    他的“賢”,被朝廷中的各方勢力交口稱讚。

    這時,一個戶部大堂裏伺候茶水的黃姓老庶務員過來添水。

    朱翊鈞問:“老黃,你兒媳婦生了嘛?”

    老黃受寵若驚:“謝殿下掛念,生了個大胖小子。”

    朱翊鈞立馬從袖中掏出幾張明元:“沒準備紅信封。你湊合拿着吧,算我出錢給孩子打個金鎖。”

    老黃搓了搓手:“這怎麼好。”

    朱翊鈞笑道:“拿着吧。我平日太忙。滿月酒就別給我送請帖了。”

    說完朱載圳起身:“王老部堂、潘老部堂。我先告辭了。”

    朱翊鈞不僅對待朝廷官員時“賢”,對待下人一樣“賢”。

    從朝廷高官到宮裏的小太監、各部端茶倒水的下人,提起塘沽王,沒人不挑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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