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畢竟是兵庫縣的絕對霸者，去甲子園絕對不是什麼白日夢！”大介興奮地道，“你們兩位也來吧，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又能一起打球了！”
“明石超風好像是私立吧？”東郭道，“如果是私立的話還是算了，我一個留學生哪有那麼多錢去上……”
“沒關係，你可以去申請他們的特待生，申請下來的話三年學費就全都免除了！你肯定沒有問題的！”二階堂道，“小一你也去挑戰一下吧！我這個凡才還是老老實實地考進去就好了……”
“我……對不起，我打算去縣立的乘風高中，”式一說道，“對我很照顧的前川學長和中野隊長都去了那裏，我……我想要報答他們的恩情……”
“乘風高中麼，”大介道，“聽說升學率在全縣數一數二，不過棒球部的實力也就那回事……”
話剛一說出來，式一就有些後悔了。其實他真正的想法是，東郭去哪裏，自己就想要去哪裏，只要能和他一起打球就好。不過如果是他的話，八成會選擇明石超風的吧，既能更容易打進甲子園，又能省去學費。
“對不起，大介，我也要去乘風高中……”
東郭說出這話時，式一的身體直接僵住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其實乘風高中裏也有兩個我要報恩的人，一個是中野隊長，另一個……”說着，東郭把手搭在了式一的肩上，“就是他了！”
式一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東郭又長高了，身體也壯實了，在他身邊自己就像個小弟。被他的大手搭着肩，式一低下了頭，有點想哭，但又不想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哭，於是拼命地扼殺住現在的這種心情。他偷偷地把眼光向前瞄了瞄，卻見大介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既然你們都去乘風高中的話，那我也……”
“別廢話了，大介！”東郭突然大聲喝道，也把式一嚇了一跳，“既然下定決心了，就不要因爲我們的決定而動搖！去申請明石的特待生資格吧！而且……以你的學習成績只怕不管乘風高中還是明石都考不上的吧……”
大介的臉一下子紅了，大叫道：“你說什麼！”
看到大介窘迫的樣子，東郭哈哈大笑起來。
“看樣子，接下來我們很有可能就變成對手了呢。”大介道。
“是啊，就讓我們來比一比誰能先一步到達那裏吧！”東郭指着甲子園球場說道。
三個人一起望着那夢想的舞臺，那裏到底離他們有多遠？
***
回家的路上，就只剩下式一和東郭兩個人，這個時候用中文對話就顯得尤爲自然了。
“器……”式一第一次這麼叫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來做你的捕手吧！”
“誒，爲什麼？”器詫異道。
“我其實很羨慕中野隊長和大介的，每次比賽都能與你面對面，而我要麼只能站在外野遠遠地看着，要麼只能做你的替代品，無法與你同場競技……”式一說着說着，聲音就變小了，“反正你比我更適合做投手，我還不如做個捕手，幫助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你的實力呢！”
“有什麼好笑的！”式一不悅道。
“你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表白？”
“哈？”
“你又來了！”器笑着笑着捂住了肚子，等逐漸收斂後，他繼續道，“那你練了那麼久的投球怎麼辦？轉型當捕手的話，不就白練了嗎？”
“我……”一時間式一無話可說。當初之所以練習投球，也是受到了器的影響。
“如果當個牛棚捕手，平時幫忙接一下我的球倒是可以，不過比賽的時候做捕手我就不建議了，”器說道，“這樣太浪費你的才能了。”
“才能？”式一心中暗道，“我再怎麼又才能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啊……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又能和他一起打棒球了。”
一想到這件事，式一的心裏就會無比喜悅，而這喜悅下一刻又讓他感到陣陣心痛，以至於每次看到器的背影時，都會產生哭的衝動。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呢？
這時，遠處的書店傳來了音樂，隨即器伴隨着那個音樂哼起了來。式一好像也在哪裏聽過這首歌。哼着哼着，他便想起來了，是Zard樂隊主唱坂井泉水演唱的《不要認輸》。
“器，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高中畢業以後，你想要做什麼？成爲中國隊的代表選手，成爲棒球界的姚明，然後在奧運會上打敗日本隊還有美國隊拿到金牌，是不是？”不知爲何，式一想起了器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話像是刺激到了器似的，他就這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將那孤寂的背影顯露給式一，一種莫名的心痛感再次涌上式一的心頭。
“搞什麼啊，過了那麼多年，原來你還記得啊，”器回眸笑道，“那些話就連我自己都差點忘了……”
他雖然面帶微笑，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說出的話似乎帶着哭腔。
“也沒過幾年啊，這麼重要的夢想你怎麼可以忘記？”式一說道，“加油，你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是啊，多謝你的提醒，我一定會實現這個夢想的！”器提起幹勁說道，“對了，那你呢？”
“我啊……”式一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我也決定好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打棒球！”
器先是一怔，然後又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說嘛，你果然是在表白！你是喜歡上我了嗎？”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不知怎地，聽了器這句玩笑話，式一竟然害羞起來，“信不信我把你的腿踢斷？”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不和你開玩笑了！”
之後，式一追着器跑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式一喜歡上這種追趕他的感覺。也許自己的跑得更快，很容易就能追上他，也許他很快又會跑到自己的前邊。不管怎樣，式一都希望這條道路能一直延續下去，在這條道路上永遠都有那個人的身影。
忽地式一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有一天，他在這條道路上消失了，那麼這條道路也一定是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