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的距離先生不以爲意,她還覺得害羞呢!

    “奧羅拉昨天被伊凡潑了一身溼,一早起來就發燒了,我載她去醫院,伊凡車上無聊就拿我的手機去玩,不是故意掛你電話的。”

    “那她還好嗎?現在應該還沒起牀吧?要不我先做您的早餐好了。”

    艾登看着她,秀氣的眉宇之間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或許她說得是真的,她根本沒想過要自擡身價,把他的關心當作可以恃寵而驕的籌碼。

    安雅這個小護士,頗對他的脾胃!

    “先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艾登突然亮出一串鑰匙,交到安雅的手中。“今年度的smartfortwo,白色車體配銀色tridion安全車架。”

    “smart?白色?”安雅看着那串車鑰匙,終於理解之前艾登爲什麼突然問她會不會開車,還問白、銀、黑和紅色喜歡哪一個。

    原來是車子的顏色,艾登先生居然買了一臺車,而把鑰匙交給她?

    “那顏色可是你選的。”

    “先生你買車……爲什麼鑰匙給我?”

    “我沒買,之前借人現在還回來而已;那臺車以後歸你,帶伊凡出去就開車,別再給我搞什麼路上攔車的鬼戲碼。”

    “既然車子本來就在,爲什麼還要問我喜歡什麼顏色?”真的不是用買的嗎?如果是真的,她憑什麼讓老闆買車給她?若是因爲她攔不到車闖出來的禍,這理由會不會太牽強?

    “是你要開當然問你的喜好,烤漆換色就可以了。”

    smart是兩人座的小車,大部分都是女生在開,這臺車可能是夫人的車子;因爲副總裁的車是奔馳,而smart也是隸屬於奔馳廠的。

    “可是……”夫人的車子給她開好嗎?

    “你哪這麼多意見?”艾登被她感動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轉身離開。

    先生的脾氣真是難以捉摸,但先生說得沒錯,她哪來這麼多意見?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這個老闆對她也太好了一點。還是說那就是有錢人的作風?可以隨便賞給一個保姆一臺車?

    安雅偷偷將頭探出廚房,看到先生坐在客廳裏,戴着iconic風格粗框眼鏡在看報紙,這付眼鏡很配他天生給人的街頭味。

    不知道先生的哥哥長什麼樣子?雜誌上很常出現艾登先生的肖像,照片上的他也都帶着淡淡的微笑,可雜誌上說艾登先生與總裁哥哥的氣質大相徑庭,說了又不放照片,那不等於沒說嗎?

    突然,艾登的視線擡起對上了安雅,被嚇了一跳的她心臟蹦蹦地跳着,滿面紅潮趕緊把頭縮回去。

    “我遠遠就感受到你的目光,你有什麼話想說嗎?”艾登被她的舉動逗笑。她和奧羅拉一樣都喜歡盯着他看,可是這兩個人被識破的反應截然不同;奧羅拉大方承認,而安雅是躲起來。

    “我、我只是在看您想喫什麼早餐。”既然都被先生看到了,安雅只好再次把頭探出來,帶着滿臉紅暈看着他。

    “你這麼厲害?用『看的』就知道我早餐想喫什麼?”難得,他有心情去揶揄一個女人,大概是因爲安雅逗笑了他吧。

    “呃──”

    “過來。”艾登簡短命令,可是語氣卻不像是老闆對員工,帶有一點點溫柔。任何女人聽到這種呼喚,腳步都會不由自主地邁向那個人吧。

    “怎麼了嗎?”

    “你的腳確定沒事?我看你走路還是怪。”安雅的扭傷應該不是跌倒導致,可能是被艾爾頓撞那一下的關係。

    “撞到的地方只有瘀青,不礙事;可昨天回家時滑了一跤,扭了一下,也不礙事。”

    “你什麼都不礙事嗎?怎樣纔算礙事?”艾登摘下眼鏡、放下報紙,雙手環胸地瞪着她。“擡起來我看。”

    先生要看她的腳?

    “先生……我穿着長襪,就別看了吧?”

    “你自己脫,要不我幫你脫,自己選。”艾登當沒聽到她的彆扭,就這兩個選擇看着辦吧。

    安雅扁嘴,無奈地乖乖脫下長襪,把腳擡放在以橘黃色絲織品包覆的胡桃木沙發上讓先生好好端詳。

    “我已經冰敷過了,不礙……”安雅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艾登寒冰般的眼神逼的吞了回去。

    “不礙事是你的口頭禪嗎?腳背都腫個包還說不礙事,你這護士只會照顧別人不會照顧自己是不是?”艾登走到冰箱前拿出冰枕並以毛巾包裹,一個敷在腫起的腳踝上,一個則敷在膝蓋的瘀青上。

    “先生,我還要做早餐,這個等忙完我自己再冰敷吧?”安雅用小媳婦般的眼神瞅着艾登,可惜他一血氣方剛男子漢不喫這一套。

    “不要一直叫我先生,早餐我出去買。”

    先生講話都這麼精省的嗎?簡潔、快速又明瞭,完全不帶贅字、完全沒有讓她反駁的餘地。

    “先……呃──”安雅話才一說就被他瞪,趕緊改口。“謝謝你善待我。”

    善待?好奇怪的形容詞?

    “在我回來之前冰枕不能離開你的腳。”艾登起身,拿着車鑰匙頭也沒回就出去。

    先生的個性真的是說風就是雨,話語和行動幾乎是同時進行的。

    安雅收回望着大門的視線,轉頭倒是看見了剛起牀的奧羅拉。

    “你起來了?感覺好點了嗎?”安雅笑道。

    “艾登呢?”

    “他去買早餐了。”

    等一下,這對話是老闆和兩個保姆之間會出現的嗎?奧羅拉穿着居家服睡眼惺忪地從二樓走下來,很自然地叫着男主人名字詢問蹤跡;而她坐在大廳裏,好像女主人在問借宿一夜的客人睡得好嗎?

    而她們話題裏共同出現的男人,好像一家之主似的外出去買早餐……先生本來就是一家之主,但是同樣處在這一個屋檐下的她們兩個,又是什麼?

    “你在想什麼?”奧羅拉看她好像出了神,好心地把她拉回地球。

    安雅說這話好像女主人,而她就是個路過的客人,天亮以後就該揹着行李繼續上路;住在這裏的人是她,怎麼本末倒置了呢?

    “沒什麼。”

    “安雅,艾登對你可真好,你用了什麼方法?”奧羅拉湊到她旁邊去,挽着她的手臂貼在她身上,好像兩個人是多年的姊妹一般。

    “你在說什麼?”

    “昨晚我給艾登吵得睡不着,就一直聽到他在客廳裏來回踱步的聲音,聽他嘴裏念着該怎麼跟你道歉。你們吵架啦?”

    “怎麼可能呢?我們沒有熟到可以吵架的地步。”先生整晚都在想這件事情?所以他一早聽見她來了纔會替她開門、迎接她嗎?

    “那艾登爲什麼寧願他自己冒着嚴寒去買早餐,也不願讓你出門?”奧羅拉更湊近安雅,發現她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你臉紅了?代表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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