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恨透了我,但是這代表你曾經深愛過我,不是說割捨就可以割捨的,對嗎?”艾登看着她,抹去奧羅拉妝容下澄淨的臉龐。“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誤會了你卻拉不下臉去道歉、我給了你承諾卻摧毀了它;你給了我你的心我卻還給你孤寂,你給了我一個孩子我卻沒有守住他。”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情,我跟你從沒有過什麼孩子!”
“我知道你很痛,我也很感激你相信我大哥讓他幫忙,他今天這樣對付我是我應得的……雖然你不提不承認,但是你始終不能忘記失去他的那一天,那種烈焰灼傷心的痛楚……”
“哼!你怎麼好意思在我面前說這種大話,好像自己很有同理心一樣。”
“因爲他也是我的孩子,我的痛心不比你少。”艾登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讓安雅看了有種燒傷的錯覺。
他是真的……惋惜這個孩子嗎?
不!安雅!別被他那鱷魚般的眼淚給騙了,你傷得還不夠深嗎?
“那我教你,放逐所有的心痛、放聲痛哭過後,你就可以狠下心忘記這一切、忘記愛過。”
“別忘記愛過,求你!”
艾登求她?
高高在上的黑太子求她?
僅爲了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愛情?
安雅,不要因爲一時的感觸讓以後的你又被相同的諾言懲罰,付出比現在痛上幾倍的代價。
“這幾個月幾天,我一點都不懷念我們的愛情。”
“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你回到我面前,我不會就這樣放你走。”艾登立刻握住了安雅的手,事隔這麼久他終於又在感受到安雅的體溫,儘管有些寒冷。
“你對我來說只有痛苦,我不要也不想在相同的人相同的事情上擱淺。”安雅馬上就想掙開他的手,無奈她鬥不過黑太子的力氣。
“她不想跟你走,你看不出來嗎?”遲遲沒有出現的赫爾克里士終於走上樓來,惹來安雅的抗議:
“你怎麼現在纔出現?”其實她也沒注意到赫爾克里士一直不在這個空間裏。
“你不接受我的愛也沒關係,我只求你跟我回米蘭一趟。”艾登看見赫爾克里士出現,突然話鋒一轉。
“回米蘭?”安雅對艾登突然改變話題方向感到困惑,他要做什麼?
“我知道今天我有這下場都是我自找的,我大哥也肯定是因爲看不下去才決定要出手幫你。”艾登鬆開了她的手,改變態度回到自己的座位,與安雅保持着安全的距離。“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安雅懷疑地看向赫爾克里士,不知道艾登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我知道你恨我,最好不要看到我,但是,有件事情斯拉維沒有開口,但我還是想幫他問問你。”
“斯拉維總裁……他有什麼事情?”安雅聽見他大哥的名字,收斂一些尖銳的態度。
“還記得你在加護病房見過我大嫂,她和我大哥一直還沒有結婚宴客。因爲你的關係!”
“我?關我什麼事?”
“傑爾曼諾塔家族長子的世紀婚禮,我們家族絕不能有人缺席,而我人現在居然還在尼西亞,等着你的答覆。”艾登擺出恰到好處的無賴樣子,不夠缺乏說服力,若是太過又會惹人厭;但是這兩者,都引來安雅的猜忌。
“所以呢?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求你陪我回一趟米蘭,讓斯拉維和貝拉可以趕快公開結婚宴客。”
“我跟傑爾曼諾塔家族沒有任何關係,總裁結不結婚好像跟我出不出席一點關係都沒有。”安雅駁回艾登的提案。
“你若不相信我可以現在打給他,你親自問他。”
“你幹什麼,不準打這通電話。”
“我知道我在你這裏沒有半點信用,我只能打給我大哥讓他證明我所言不假,而且要印婚禮日期保留帖,他會讓你知道你是用什麼身分出席我們家族的世紀婚禮。”艾登沒有停止撥打電話的舉動,待電話接通之後他改用擴音。
“斯拉維……總裁……”安雅有些傻住了,總裁居然知道是她?他爲什麼知道?
“好奇我爲什麼知道是你嗎?”
“我、我不知道。”
“你若想知道,就回頭看。”
安雅馬上回頭,看見斯拉維從樓梯口走上來的那瞬間,嚇得站了起來,撞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水。
“總裁?”斯拉維的身後還牽着一位美麗女子,她認得這個人……這和加護病房中的臉是相同的……“總裁夫人!”
“還好嗎?”斯拉維回頭問安之妍。
“拜託大男人,我只是懷孕又不是殘廢,不要我每走一段路就問我還好嗎?好都被你問到不好了!”
斯拉維既無奈又只能寵溺地笑着,他牽着安之妍慢慢走來,面帶微笑:
“你看起來氣色很好,旅行讓你開拓心胸了嗎?”
“總裁……總裁夫人,您們怎麼會在這裏?”安雅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發愣的臉讓安之妍笑了:
“不用這麼緊張啦,把總裁兩個字除掉他不過就是個長得帥了一點的男人而已,而且你又不是他的員工,怕他幹嘛?”
“夫人您的肚子不太明顯,是剛懷孕吧?這種長途飛行不會太辛苦嗎?”安雅聽到安之妍懷孕卻不明顯的腹部,小護士的職業病馬上嶄露出來。
“叫我貝拉就好,才三個多月而已啦!距離可以跑跳的四個月還差兩週,不過我已經忍不住要溜出來玩了啦!”安之妍摸摸肚子,幸福地笑着。
這表情安雅看多了,兒童病院中太多母親和孩子,看太多偉大的母愛……這讓他又想起了自己無緣的孩子。
爲什麼她是這麼愛小朋友的人,卻要經歷扼殺自己小朋友的痛。
“給自己一個希望,你們的孩子還會再有的。”安之妍牽起安雅的手,緊緊握着。
“是因爲我嗎?你們是特地飛到這裏來找我的嗎?”
“算是,我們從臺灣過來的。”斯拉維淺笑。“我弟的無能讓我一直無法舉行婚禮,我只好帶着老婆親自過來看看,究竟你們談得如何。”
“我……”
“安雅,我在米蘭沒有什麼朋友,我們見過一面聽過彼此幾次就算是朋友了,我的婚禮你怎麼能不來參加?”安之妍知道她顧慮的是艾登,那就換個名目不就好了。
由她這個總裁夫人親自邀請她來,管艾登說什麼。
“不用擔心,婚禮結束之後,你一樣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們不會有人攔着你。”斯拉維看向艾登,希望他弟弟明白他丟了什麼球給他。
“伊凡很想你,他錄了一段音給你。”安之妍把手機拿出來,找到那份錄音檔播給安雅聽:
“安雅姨,你在外面好不好?有沒有跟我一樣乖乖?我每天都在等安雅姨帶着會笑的爹地回來,安雅姨不在爹地都不會笑了。還有還有我已經去幼兒園唸書會畫圖寫字了喔,我有把以前我們一起玩的時候畫下來,安雅姨快點回來跟我玩,我在家裏等你們回來喔。”
聽見小伊凡的聲音,安雅的眼淚幾乎是同時落下。
整段話聽完,她再也不猶豫地回答:
“我跟你們回米蘭。”
“謝謝你。”艾登終於露出釋然的笑容。
“但是,我不會跟你回去。”安雅此話猶如當頭棒喝,可惜沒有敲醒沉浸在喜悅當中的艾登。
“沒關係,你只要跟我在同一個城市裏,你只要讓我找的到你就好。”
“你來我也不會見你。”
“沒關係,我可以等。”
“你不要妨礙我。”
“沒關係,我絕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你。”
“沒關係,我就把我的一輩子搭給你當作賠罪。”
“我不稀罕!”
“沒關係……”
“原來你弟也會有這種傻愣表情。”安之妍被逗笑了。
“受不了!”斯拉維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