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在我入住之後,還有什麼人來登記住房?”艾登的面色凝重,讓客房經理有點爲難。
“艾登醫師,我必須要保護房客的隱私,不能隨意透露房客資料。”
“我只想知道在我們入住之後,是不是有個穿黑西裝的光頭黑人跟着進來?”
“沒有,沒有這號人物。”客房經理小小聲地說,畢竟他的職責是不能隨意透露房客信息,他必須以身作則;但是面對眼前大恩人的請求,他又不能不幫,只好繞出櫃檯假裝他並不正在執勤。
“好,謝謝。”
“你們在說什麼?表情這麼嚴肅?”安雅聽不懂他們之間的意大利文交談,只能從表情去猜。“你該不會是要投訴他房間裏有鬼這件事情吧?”
“有鬼的是你房間,經理說把你調來跟我同房,服務人員會自動幫你把行李移過去,不需小姐動手。”艾登面對安雅,又恢復帶着欠揍微笑的男人。
“跟你同房?有沒有搞錯啊?你朋友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準備要結婚了嗎?”安雅驚奇地瞪着艾登,他真的跟她所有遇過的新郎都不一樣。
爲什麼要拋棄自己的未婚妻,然後帶着婚紗公司的小助理到處跑?
“那種事情時間到了自然大家都會知道,我沒必要到處嚷嚷。”安雅提醒艾登那樁聯姻,他纔開始思索是不是要告訴安雅他和安妮塔之間的真實情況。
“蛤?”到底是什麼心態啊?難道他是那種覺得婚姻可有可無、真要有也只是當作一種工具來利用的人嗎?
“我和安妮塔之間不是你所想的,我個人也不是你所認爲的,等到你再信任我一點、再把我當朋友一點,我會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
“神經病,你又知道我是怎麼想你的了?”安雅偷偷對他吐了粉舌,一臉的不相信。
“芃兒,我說過,你的表情會說話。”他笑。
“我的表情再怎麼有戲也不至於完全被你看透,一定是你會感應腦波這種卑鄙的招數,纔不是我的問題。”好久沒說中文了,拿出來罵罵你。
他到底爲什麼爲讓芃兒有這種誤會?他又不是外星人。
“艾登醫生,你要求的車已經備好了。”客房經理見兩人對話有縫可插,趕緊稟報。
“好,謝謝。”他心情愉悅地接過車鑰匙,回頭對安雅喊:“芃兒,走吧。”
“走去哪裏?他不會真的給你換一間房,然後我們兩個人要住一起吧?”安雅思及此,停下腳步不肯走。
“跟我同房很委屈嗎?你不要多的是人馬上遞補上來喔。”艾登逗她,讓安雅哇哇大叫。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都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你還有沒有把安妮塔小姐放在心上啊?”
“芃兒,我說過我跟安妮塔不是那種關係。”不得已,他伸手拉住安雅,牽着她走。而我們芃兒小姑娘像是貪玩不願意回家的小狗,死命地定住腳步不想被主人拉走。
芃兒第二次靠着他的胸膛,莫名地那“想被你依靠”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揮之不去。
“對、對不起……”
“痛嗎?”他誘使安雅擡頭看着自己,溫熱的大手撥開她的瀏海檢查是不是撞紅了額頭。
“怎麼可能,你以爲你的胸膛是磚砌成的還是我的頭是豆腐工程?”安雅阻止艾登的大手,卻意外地發現他手指很粗糙。“你的手指居然有繭?你不是外科醫生嗎?”
“長期拿手術器械的關係,我們都是手指末端很粗糙。”
“是喔?”看來艾登真的是外科醫生。
艾登拉着她的手,手指上的繭搔的安雅手心有點癢,有點心猿意馬但卻立刻驚醒:
“你不要抓着我,小心我跟你老婆說喔!”
艾登聞言也順勢鬆開了芃兒的小手,維持不變的笑容讓安雅一頭霧水。
究竟是在笑什麼啦?這種被人耍着玩的感覺很討厭耶!
話說回來……原來被人牽着是這種感覺,滿心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個體交迭的小小面積上,不同的體溫感受、男人和女人生理的差異……他的手好大;而且,莫名的覺得被他牽着很安心,是因爲他的手是一雙救人的手嗎?
只是男人和女人的身分,她就存在這些感受和想法;如果今天是被男朋友牽着呢?還會再加上哪些她沒體驗過的悸動?那種感覺是甜蜜還是負擔?
究竟一對新人要走到結婚這一步,經歷過怎樣的心境、考驗和變化,才能確定這一生要跟這個人走下去?
婚姻的賭注是彼此的一輩子,要有多大的決心纔可以放棄單身的自由,心甘情願地步入另一家庭、接受全然的不同?
這是她看這麼多新人卻一直沒能弄懂的事情。
而現在在她身邊的艾登醫師,對於婚姻的態度模棱兩可,讓她更是霧裏看花……既然搞不清楚,那就算了。
反正這男人說了,他和安妮塔小姐不是那種關係,只要她再相信他一點、再把他當朋友一點,他會告訴她是怎麼回事。
既然他想當她的朋友,那好友名單就爲他開放了。
“喂?你說的那兩個人確實在羅馬,凌晨4點左右住進GrandHotelPalaceRome,本來我可以潛進女的房間,但被住在隔壁的那男的給阻擾。”男人低聲講着手機,不懷好意的眼神頻頻飄向正在大廳和櫃檯講話的艾登和安雅。
“原來跑到羅馬了,兩個分房?”男人的通話對象是黑人保鑣。畢竟安妮塔小姐下令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找到這兩個人。
“是,但是陽臺相通,只要有心半夜偷渡過去又有誰知道?”
“那誰偷渡過去了?”最好答案是那女的,這樣他纔好辦事。
“男的越線了!”
男的?
是駙馬爺!
這下事情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