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時尚業與紐約、巴黎和倫敦齊名,大部分的意大利時裝品牌的總部都設在此,許多國際時尚品牌也在米蘭設點,諸多旗艦店已經成爲米蘭的主要經濟消費力。
米蘭市區的行政劃分又分爲九大區,最爲人所熟知的是第一區和第二區,第一區是米蘭的舊城區,主要景點都在此;第二區是鼎鼎有名的米蘭中央車站,可以通往四面八方,還有精品街區(Montenapoleone),精品街區與平行的ViadellaSpiga和兩條街之間的小巷弄形成著名的黃金四邊角,是全球最著名的精品街區之一,GVGF集團總部正設於這黃金四角之中。
相較於四季遊客如熾、熱鬧非凡的精品街區,GVGF集團總裁辦公室正經歷一陣腥風血雨。
總裁特助吉安感慨地看着擺在桌上已過一年,依舊晶亮如新的總裁名牌,如同集團的人事。
他是老總裁時代的員工,也是在新總裁清理門戶後遺留下來寥寥可數的老員工之一,因爲新總裁說:他需要知道集團絕大部份祕密的人在左右,但只能一個。
斯拉維總裁一意孤行地處決,不只是集團內部不諒解、股東不諒解,甚至整個市場上都是罵聲一遍,那一年股價也是綠如中央公園的草皮啊……
近期纔開始稍稍好轉,新總裁又下了個令人不解的決策。
讓風評向來不好,而且專業與時尚無關的弟弟恩佐來接副總裁大位;這位新總裁難道是嫌風浪不夠高、風雨不夠狂嗎?
爲何總是要挑戰世俗?
讓他這位總裁特助無端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
“讓她回去,我這裏是辦公室,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百貨公司。”斯拉維氣憤難忍地卻仍極力壓抑口氣對吉安說道。
吉安自然知道新總裁是在說那位嬌蠻不講理的康妮小姐──總裁的女友……呃,現任還是前女友?
上次康妮小姐來找總裁大吵一架,總裁把她轟出去之後,這次是第二次見面……到底是分手還是冷戰?總裁的態度不明,他也很難拿捏如何“請”她回去。
“斯拉維,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你說什麼你忙沒時間陪我,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給我說清楚這女的是誰!”康妮扯着一個女人怒氣衝衝地闖進來,那力道讓吉安也難以抵擋。
那位倒黴被康妮拽住頭髮的女人也是一路哀號:
“拜託這位小姐你放開我,我跟你無冤無仇好嗎?”
“你閉嘴,你是什麼時候跟斯拉維有染的?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說清楚!”康妮把女子扯到斯拉維面前,一把往地上推,女子硬生生撞上質地堅硬的辦公桌,又是一陣痛呼。
“好痛!”米迦勒在心中慶幸,如果這位刁蠻小姐扯的是假髮,那會透過髮夾連帶揪住真發和頭皮……痛倍成長啊!
“波胥納小姐,你當我這裏是什麼?”斯拉維先是上前將無辜的女子扶了起來,一雙綠眸帶着連吉安都從未見過的怒氣,壓抑口氣道。
“斯拉維,你說你很忙,忙得沒時間陪我,結果就是在辦公室裏跟這位金髮美女幽會?”
“我的行程有多滿你如果不知道可以問問後面那位,連你我都無暇顧及,請問我哪來的餘力去招惹其他女人?”
“那她是誰?”
“吉安,這位小姐是?”他一天要會見的人太多,真的不記得。
正傻眼看鬧劇的吉安突然被點名,立刻點開PDA查詢總裁此時此刻行程。咦?這個行程他怎麼沒有印象?難道是總裁自己加上去的?
“這位是澤蘭?範德梅爾小姐,約好這時間要來採訪您。”不只吉安狐疑,斯拉維也對這個答案愣了下:
逼不得已絕不會接受採訪的總裁(自己)何時答應過?
“範德梅爾小姐只是來採訪的記者,你可以停止胡鬧了嗎?”
“採訪?哼,你什麼個性我會不知道,平常我要拍你你就囉囉嗦嗦、意見一大堆,現在居然會願意讓記者採訪你,怎麼?是要讓記者幫你拍張美照公開在報章雜誌上好替你徵婚嗎?”康妮繼續叨叨絮絮地翻着舊帳,看來似乎不把她趕出門就停止不了這場莫名的爭吵。
“波胥納小姐,傑爾曼諾塔總裁的女朋友,你這樣抓着我的頭髮,不怕我會寫出什麼對你倆不利……喔不,是對你不利的新聞嗎?”米迦勒理了理自己,又恢復了一身美貌。
出門之前,艾登提供這次來訪可能會用上的數據,再給她一個最適合不過去發揮這些信息的身份……鬧一場也行,來當救援大使也行,端看這位新任總裁的態度了。不過在第一印象,斯拉維成功給了她好感。
“吉安,讓波胥納小姐立刻離開我的辦公室。”斯拉維無法忍受她的無理取鬧,口氣嚴厲地下令,也讓細心的吉安了解該怎樣“請”小姐出去了。
真不愧是雪莉的大哥,明白是理的領導者,就決定幫他一把吧,呵呵。
“康妮?波胥納小姐,我是娛樂圈八卦記者,我擁有的小道消息當然比你想的多更多,例如你和卡爾……”
“什麼?”
呵,薄如蟬翼的信任啊──
英國?杜羅公爵宅邸
在自己精心安排的緊湊行程下,米迦勒下飛機沒多久就會順利見到冥後的大哥,再加上他給的那些信息,真想知道那女人會怎麼做。
去當救難大使,以她的方式絕不會是福音;如果擺明去鬧場,那隻能默默祈禱GVGF能挺得住。啊啊,米蘭的狀況真令人擔心,但眼下大人和雪莉的最終一戰更讓人捏一把冷汗。
等等……他爲什麼會用最終一戰這個字眼?
艾登跟着黑帝,亦步亦趨地來到了這座堡壘中被稱爲PublicHouse的空間,在處處都顯得寂靜偌大的堡壘相比,這空間相對狹小,再加上維多利亞時期的裝飾風格,有種置身金字塔中會漸漸逼近的雙牆的錯覺;雪莉站在只夠容納一人的吧檯內,三面圍繞式劇場的裝設,酒客也是觀衆,看着調酒師的表演。
琳琅滿目、色彩繽紛的酒瓶以及一應俱全的酒杯充斥着整個空間,身處中央的雪莉今日難得身穿雪兔毛織成的織花毛衣,右側的發撥到耳後,露出性感的下頷線條,左邊的發順着低頭的弧度垂下,遮住了半邊冷豔的神色。
雙手撐在吧檯面上看着食材似乎在思考,面對大人的挑戰,冥後也感到棘手了嗎?
黑帝安靜地進入空間,雪莉立刻擡起頭來看向他。
“你怎麼來了?”他不是說讓她帶着明天見去找他?
“來看看你,畢竟時間不多了。”黑帝揚起披風,入座在艾登早已爲他拉開的吧檯椅。
“你什麼意思?”安雅被他帶着雙關的話震得停下動作,也讓旁觀者艾登看清楚她手中持有的是馬丁尼杯,沒有冰鎮過……難道準備要做鹽口?
“沒什麼。”
“難道你還是不改要殺了米迦勒的念頭?”
“她在米蘭,即便我想動手也無法。”黑帝淺淺一笑,等待她聽出端倪。
“你少來,你想做掉誰還有距離的問題?”語畢,安雅約停頓了3秒,聲線明顯提高:“什麼?她在米蘭?是你讓她去的吧?去幹嘛?”
“去替我解決一些麻煩罷了。”
喔,只是去替黑帝解決麻煩,那肯定跟她家兄弟們無關;因爲她從來不是他的麻煩,他纔是!
“行,這杯酒下肚後,你也必須替我解決麻煩。”安雅這次沒有展現在塔爾塔洛斯酒吧那令人歎爲觀止的花式調酒,純淨樸素到讓旁觀的艾登立刻判定大人是贏家。
“透明的明天見嗎?意外的結果。”黑帝看着端上桌,與酒杯同色的明天見,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對我的評價,居然是透明。”
黑帝舉起酒杯置於暈黃燈光下,看着它映襯不同背景而顯出的五顏六色。
又一次,他弄不懂她在想什麼。
“它是明天見,也是屬於你的薄如蟬翼。”
這番話,讓一室陷入寂靜。
薄如蟬翼的明天見──
好深奧的涵義,冥後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或者說,冥後究竟透過大人那雙眼睛,看到了什麼?
艾登目不轉瞬地盯着那杯乾淨到純粹的酒液,不禁回想起冥後送給他的藍綠漸層、那杯他姑且稱之爲“異色瞳”的明天見,以及第一次她爲大人呈上的紅鑽明天見。那時與這次唯一相同的地方,都是使用了馬丁尼杯,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含義?
大人放下了“薄如蟬翼”,冥後走出吧檯,大人進去了?
這是哪種情趣?
“虧你是這些日子以來最接近我的人,最後竟是交出這樣的作品。”黑帝將披風扔進安雅懷中,捲起了袖管,熟門熟路、毫不猶豫地挑選了幾隻酒、選定酒杯,清洗。“讓我來告訴你,我這種人適合的酒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