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只剩下半條命,在那裏苟延殘喘。
陳君逸對着身後的楚楚問道。
“楚楚姑娘,感覺如何,看到這一幕,有沒有感到解氣?”
按理來說楚楚對王伯當的仇恨,那簡直猶如切膚之痛。
是不是骨髓一般疼痛?
翟讓可以說是她人生大恩人。
其女更是多年以來幫助她最多的那個人。
一場叛亂,一個死不瞑目,一個不知所蹤。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怪這些無恥的叛徒。
她不是聖人,他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
此時的仇敵,已經被折磨至此。
即便再痛恨對方,她着實是有些不忍心去看。
畢竟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善良。
在她認爲,報仇就是報仇,不應該以此去折磨那些人。
可是在這種亂世的時代裏面,有楚楚這種思想的佔絕大多數。
在這裏我們只能稱呼她爲天真,不懂世間險惡。
可是在陳君逸以前的那個世界裏面,這種人都叫聖母。
相比於這些,那些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卻沒受到懲罰,那纔是真正的悲哀!
不過此刻的楚楚好像並不只是只有聖母的情緒,還有一些其他不爲人知的情緒,導致他現在神情木訥,眼神有些發直。
“楚楚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被嚇到了?”
陳君逸靠近後問道。
可能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對她造成心理陰影,陳君逸靠近她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一縮。
不過也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這種奇怪的反應。
“公子. . . 處處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楚楚. . . 楚楚沒事,楚楚只感覺,王伯當這個畜牲,他是罪有應得,只是. . . ”
“只是就算將他折磨死了,慘死的大寨主和瓦缸寨那些兄弟們,也不會復生. . . ”
陳君逸點了點頭,說的也並沒有什麼錯。
善良總是沒錯的,但是要對什麼樣的人善良,就得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對惡人善良,還不如直接去殘害好人。
“楚楚姑娘,你這麼想確實沒錯,但總得有人爲他們報仇,善良要分情況,也要分人,對畜牲無需同情. . . ”
楚楚聽到陳君逸得出一番話,就猶如黑夜之中一盞明燈。
她在黑夜之中一直尋找,突然看到光點,徹底找到了出路。
瓦崗寨曾經是她賴以生存的家園,現在居然被禍害成了那般模樣。
而那些罪魁禍首,還在那裏安然的活着,心安理得沒有任何負罪感。
想到這裏,楚楚的眼神中那種仇恨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然後在陳君逸不解的目光下,慢慢的向着躺在地上那即將瀕臨死亡的王伯當走了過去。
接下來的一幕,讓陳君逸都有些意想不到。
只見楚楚拿起身旁的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尖銳之處如同刀尖一般。
有些喫力的舉過頭頂,看準了王伯當的腦袋,閉上雙眼,緊咬牙關,雙手自然下垂,用力的砸了下去。
“啪. . . ”
這一砸,石塊與頭顱碰撞的聲音,頭顱碎了的聲音。
頭顱碎裂往外噴着鮮血的聲音。
頭是人體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同樣最爲堅硬的一部分,也在額頭之上。
即便力量不大,但有着那般尖銳的石頭,殺傷力也是不輕。
這跟直接用尖銳利器,也沒什麼不同了!
可能砸一下還不足以消除仇恨。
所以再次舉起石頭,和剛纔一樣,想都沒想的就砸了下去。
這一次創傷比之剛纔要更大的多。
噴濺出的鮮血,已經噴濺到了楚楚的臉上。
雖是閉着眼睛,但是能感受到臉部被飛濺到的鮮血,那一股血腥味,真的是能夠侵蝕人的靈魂。
頂不住如此壓力的楚楚,終於放聲大喊。
“王伯當,你這個畜牲,我要爲大寨主他們報仇. . . ”
“我砸死你,砸死你. . . 去死吧,你這個狗雜種. . . ”
罵的雖然夠勁,動作也是非常凌厲。
但是王伯當已經徹底的聽不見了。
經過陳君逸在旁計算,楚楚到現在爲止,已經砸了王伯當五十多下。
如果手中工具可以的話,王博登的腦袋現在已經成醬了。
不過現在也沒好到哪去,基本上看不出這是一顆人的腦袋。
面目全非不說,就連原本的輪廓,早在二十幾下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出來了。
看着已經血肉模糊的王伯當,陳君逸爲他默哀三秒鐘。
估計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可能想到,他居然會用這種恐怖的方式離開這個人世。
“女人啊,有些時候真的很恐怖,千萬不要惹到她們,否則真不知道她們會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你?”
陳君逸心中暗想的道。
楚楚這個姑娘剛纔就能看出,他是一個很善良,充滿對美好生活渴望的姑娘,
可是現在卻被仇恨所驅使,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行爲,來爲自己復仇。
這樣真的算是可怕嗎?
在某種程度上講陳君逸他沒有資格去評論。
因爲他沒有經歷過,受苦之人的苦難。
站在道德高地上就審判別人的,基本上都跟那些在邊上說風涼話的人沒什麼兩樣。
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可是遭受過一些痛苦的災難之後,仍然還能保持初心的,那是絕對的純良之人。
不去放下仇恨,仍然拿起復仇之劍,刺穿敵人的胸膛,但不會被仇恨所矇蔽了雙眼,繼續屠殺下去,那也是一種善惡分明。
就接下來的事情,楚楚在陳君逸好心提醒之下,沒有睜開雙眼去看她的作品。
不過這該經歷的早晚都要經歷。
就在楚楚站起身的時候,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幕。
小姑娘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只是面無表情的彎下腰,一陣乾嘔,就是什麼也沒吐出來。
陳君逸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以此來給予她的安慰。
可能是陳君逸的動作起到了效果,楚楚也不像剛纔那樣一臉痛苦。
有些緩過來的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報仇之後的喜悅。
倒是有一種殺人之後的負罪。
陳君逸也是比較會開的。
三兩句話就讓她認識到,自己這是在懲奸除惡。
隨時有誘導的可能,但這樣也總比讓她,繼續負罪下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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