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之前,十六夜指使着鹿介把黑市據點裏藏着的財物全部搜了個底朝天,把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搬上了牛車。

    車廂裏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連牛背上都一左一右的掛着兩盞從牆壁上硬生生撬下來的銅油燈。

    鹿介囧着一張臉,腰帶上掛了一圈裝得鼓鼓囊囊的錢袋,懷裏還揣着一袋名貴的玉石珠寶。

    從外觀看,簡直像去哪兒打劫了一樣。

    仔細想想,這行爲和打劫也沒什麼區別了。帶來的貨物原封不動的帶回去,還多了不少。

    如果每趟生意都能這麼做,實現財富自由的日子很快就能到來啊!

    十六夜掀開斗篷,跟在牛車旁邊,一邊走,一邊和他解釋。

    “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和宇智波的人談好了收取賭坊的利益分成。蝴蝶是挺能幹,但她終究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打得過賭坊裏那一圈膘肥體壯的打手呢。”

    “所以,我僱傭了宇智波的忍者幫忙解決了這個麻煩,從物理層面上讓競爭對手消失。這樣蝴蝶在收取短冊街上其他勢力時,就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

    十六夜對鹿介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是想在街面上盤下一家店鋪嗎?賭坊的地皮讓你來經營,如何?”

    鹿介連連擺手,苦笑道:“您可太擡舉我了。我就有點小聰明,只能做點小買賣,萬萬不敢沾手這麼大的生意。”

    開玩笑!宇智波都摻和進來了,他再一頭鑽進去,豈不是給人添堵!

    想了又想,他始終不明白宇智波怎麼願意幫姬君去除她的敵人。要僱傭他們,居酒屋賬面上的一點錢遠不夠零頭啊。

    “我聽說,東面的地區都不太允許忍者從事其他產業?”

    他說得很委婉,就差言明這邊的法規比西邊更嚴苛,對忍者更不好。

    “賭坊是我的,宇智波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互相幫襯一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十六夜微微歪着腦袋,難得露出小姑娘的神情。她微笑道:“總不能連朋友也不能幫吧。反正短冊街地處偏僻,想要伸手過來,多少得重新再佈置一番。”

    她指向被洗劫一空的黑市方向。“把明面上的棋子給吃了,背後下棋的人得先查明白了才能佈置下一步。只要他們動起來,我們就能知道是誰在控制這片地區。”

    鹿介緩緩點頭。

    姬君本不用向他解釋這些。背後的利益交換和算計從來都和忍者無關。他們連棋子都算不上,只是執棋人準備掀盤時用的刀。

    她好像真的在試圖教會他什麼。

    只是明白了背後控制這片地區的人又有什麼用呢?

    鹿介不太敢往下細想。擅自揣摩上峯的心思終歸不太好。他背後還有母親,有親人,有家族。如果他真的介入其中,光是忍族內的越界懲罰就足夠奈良喝一壺了。

    火之國東面不比西面,這裏的局勢更加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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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泉奈踩在高高的樹幹上,都不用他出手,手下的人就將逃竄到附近的陌生人抓了個正着。

    一個平民,揹着一個忍者,出現在兩大忍族交界之處。怎麼看都十分可疑。

    火浦仔細檢查一通,在清醒的人身上搜出了好幾份證明身份的文牒。

    “應該是貴族的掮客。除了他們,沒人有這麼多身份。”

    “哼。”

    泉奈不耐煩的甩開長辮,那個女人又給他找了個大麻煩。從賭坊開始,一環套一環,將宇智波徹底拉了進來。

    “要送回去嗎?是他先越界,不打招呼就跑來這裏。遣送的理由很充分,貴族也無話可說。”

    “看看另一個是什麼情況。”泉奈吩咐道。

    “是。”

    如果只是普通的掮客,那這次就當宇智波吃了個虧,下個月必然要找居酒屋要一大筆精神補償費。如果不是……,阿狸帶回來的消息說是有一份大禮。他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一份大禮。

    泉奈抱着雙臂,等待最後的底牌掀開。

    火浦彎腰揭開那人的面罩,露出一張眼熟的臉孔。

    他愣了一下,忘記自己擋住了視線。泉奈見他突然沒了動作,從樹幹上一躍而下。

    “怎麼了?”

    他跳下來也愣了一下,緊接着就是大喜。

    這不是羽衣的少族長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爲何昏迷,爲什麼跟掮客混在一起,這就是十六夜送給他的禮物?

    時間,地點,人物,三項合一,十六夜特意將人送到門口讓他接受,隱隱指向作爲羽衣盟友的宇智波所不知道的祕密。

    “蓋上布帶回去。不要聲張。”

    泉奈興奮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親自給兩人做了斷絕追蹤氣息的忍術。他謹慎的囑咐小隊成員嚴守祕密,帶着人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飛速返回族中。

    在他走後,林間的風突然停止了一會兒,樹木下的腐殖層裏傳出淅淅索索的尋覓聲。從樹冠之上看下去,好像有一條手臂粗細的黑蛇在落葉下穿梭。

    仔細一看,黑蛇不是蛇,沒有三角形的頭部,取而代之的是兩顆黃澄澄的正圓形眼睛在頂端。它昂起來觀察了一陣,搖擺着嗅着空氣中的氣息。

    什麼都沒有。

    那剛纔傳到地下的響動是怎麼回事?

    它猶疑着縮回腐殖層中,搖擺不定的四處探查,最終一無所獲。

    算了。先把羽衣蓮找回來,他出去的時間也太久了。餘下的,再徐徐圖之。

    林間重新恢復了寧靜,只有留下一個手臂粗的洞口藏在重重落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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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岸的另一邊,千手族地內。

    扉間拿着一疊卷軸四處找人,終於在族裏最高的一棵樹上找到了自家大哥。

    他沒有貿然跳上樹冠打擾,以前大哥在這棵樹上通常都是在修煉。具體修煉了什麼大家夥兒都不清楚。但他每一次下來,都能使出以前從未見過的忍術。

    木遁從最開始簡單的束縛攻擊,到後來的木龍木人,乃至附帶着各種封印效果的防護結界,都是他坐在這裏思考得出。

    這一次大哥又會帶着什麼樣的感悟下來,扉間不得而知。但是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這是所有人對千手族長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柱間盤膝坐了很久,遙遙望着南賀川上游的山丘。在他的記憶裏,那裏總是鬱鬱蔥蔥,在藍天的襯托下,望之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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