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來了,那就不能放着好看。

    在十六夜的手裏,沒有不能用的廢物。何況是實力和顏值都在線的宇智波忍者。

    趕了一宿路的火浦剛喫完飯,一秒都沒休息,就被趕馬上任。雖然賭場重新佈置了一遍,但在他眼裏還有不少文章可以作。

    瞅着他拎着把錘子就砰砰噹當的開始改造,鹿介滿心不是滋味。明明是他先的,爲什麼最後被這傢伙撿了漏。

    “走了,鹿介。我們還要出去一趟。”

    聽到姬君喊他,鹿介半天沒回過神。“不是讓我招人的嗎?”

    “這裏有火浦就夠了,平田也在樓上呢。把那塊牌子先收起來,跟我出去見人。”

    十六夜回到居酒屋後院,吭哧吭哧的抱着一鍋熱粥出來。剛煮好的,還在冒熱氣。

    鹿介忙不迭哎喲哎呦的想要接過來。“您可別折騰了!這東西能把手燙掉一層皮!”

    “那是你。我最多感覺有點熱。”

    十六夜的體溫非常穩定的低,但裏三層外三層的套着衣服,常人很難發現。鹿介擔心的燙傷,其實很難發生。迄今爲止,感受到的溫度都被手腕上的佛珠吸收,用以中和腹部冰冷刺骨的封印。

    她感嘆的勾起珠穗,反覆磋磨。要是沒有這個東西,也許自己在被封印的時候就直接凍成冰塊了吧。

    鹿介把牛車從後門牽出來,原先簡陋的木板換成了褐綠色表皮都沒刮掉的車廂。

    “什麼時候換的?木紋還挺好看的。”

    十六夜嘖嘖稱奇的撫摸着車轅,光滑無毛刺,打磨的人一定很細心。連繮繩都換了一條新的,看着結實多了。

    鹿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瞞下去。“是柱間大人換的。我也不清楚他怎麼弄的,看到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他還說要是用壞了還可以找他修。”

    撫摸車轅的手微不可見的停了一下,十六夜背對着他悠悠說道:“好啊。看看忍者做出來的東西是不是更耐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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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坐上牛車去往郊外。

    天清日朗,春風和煦。

    身後的短冊街還沉寂在縱夜狂歡後的睡眠中,前方的郊野卻已經煥然甦醒。太陽剛剛升起沒多久,地面上還有些角落沒有照亮。遠處的青山含黛,新芽從衰敗的黃葉下綻放出來。

    一羣人坐在路邊的草叢邊,有幾個癱倒在地面,很快就被旁邊的人推起來。

    “看!是路介那小子!”

    “喲!路介!原來是你來接我們啊!”

    “哈哈哈哈!平田呢?那小子不會又在睡大覺吧。”

    鹿介駕着車趕到他們面前,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和許久未見的同伴們互相拍打肩膀。

    “得了吧。那小子最近出了任務,可累壞了。大姐頭讓他先休息一天再說。”

    “咦?是蝴蝶大姐嗎?”

    “仔細點啊。被當面聽到,別怪我不護着你。”

    “嘖嘖嘖。我會怕她?我可是良民!”

    “水戶門。慎言。”

    日向天恕從一行人最後面走過來。令人驚奇的是,他的雙眼居然恢復了。

    鹿介喫驚的看着他那雙深紅色的眼睛,就見他向坐在車廂裏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幸不辱使命。姬君,我將人帶來了。”

    “好。已經安排好你們的住所,跟我來吧。”

    “誒?不是給我們坐的嗎?”這是剛來沒多久的毛頭小子。

    立刻就有人給了他一腳。“胡說什麼!這是姬君的牛車,沒有她,你早就餓死了。”

    那小夥子依然嘀嘀咕咕的嘴上不饒人。只見車門被推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姬君從車上下來。

    暗色的瞳孔將在場之人逐個掃過,最後微微眯起,似是露出笑容。“可以。讓他上去。”

    “是。”

    不等鹿介反駁,天恕便拎着其中最呱噪的那個丟到了左車轅上。他解釋道:“雖然姬君體恤大家,但我們也不可輕易逾越。你的鞋子上都是泥,弄髒了裏面也不好,就在車轅上休息吧。”

    效果差了一點,但是也行。

    十六夜平淡的指向右車轅,說:“還有一側。有沒有人想坐的?”

    這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啊。

    如果姬君執意自己坐車回去,那就擺明了她要和平民劃清界限。那樣與其他貴族又有何不同呢?最終雙方還是會落入利益關係的陷阱裏。

    如果姬君簡簡單單的讓了,那到底讓給誰呢?是讓給體弱的老人,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抑或是有病痛的成年人?讓給誰都不是,沒有坐到車的人終歸會心有抱怨。

    鹿介捲起繩鞭搭在肩膀上,笑眯眯的補充道:“是啊是啊。我可以在前面牽着的哦。”

    沒有人應聲。

    十六夜看了眼天恕。這傢伙來之前已經敲打過他們嗎?

    天恕沒有多做解釋,輕聲催促:“走吧。等會兒就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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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臨時租的房子在街道最外圍,遮風避雨尚可,舒適度遠遠不及谷底。一排木質的板屋外,背陰和青苔覆蓋的地方,全是深黑色的朽木。

    “條件有些艱苦。不過我已經請人去買木材了。等東西回來後,就在這旁邊的高地上建一座新的家園。”

    十六夜指向屋外柿子樹的東面,那裏有一片略微鼓起的灌木叢。佈滿尖刺的枝杈中,點綴着一顆顆入口酸澀的紅色果實。

    第一批來的二十多個刺頭一聲不吭的拎着自己的東西住進了潮溼的木屋。沒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扛着已經損壞的傢俱出來,找工具試着修理了。

    十六夜笑着對天恕說道:“我還以爲他們會當場不幹了。”

    天恕先搖頭,然後點頭。“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了忍者戰鬥,上游有塊山坡直接崩塌了。”

    “難怪了。”十六夜若有所思的合攏雙手,掐住佛珠慢慢轉動。“嚇壞了吧。”

    “嗯。畢竟命更重要。之所以懶散多事,只因爲喫太飽了。您對他們太仁慈了,有時候適當的威嚇並不可少。以後人變多了,沒有辦法一個接一個的談心。”

    “威嚇就不必了。制訂大家都必須遵守的規定吧。做得好,做的差都按照條規來進行獎勵和批評。雖然有點將人放在條條框框裏束縛起來的嫌疑,但是爲了能穩定的發展下去,必不可少啊。”

    天恕轉身疑惑的問道:“那和短冊街的人打交道呢?他們可不會遵守我們的規定。還有浪人武士,流浪忍者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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