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非她不可。
“大少奶奶也不要怨怪大少爺,他生性冰冷多疑,奶奶這麼做有她的打算,其實有利也有弊。但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箇中曲折,還是需要白院長和大少爺兩個人一起面對,才能夠摒棄前嫌。”
克爾斯理事話落,沈輕顏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不過……克爾斯理事,我知道你不擅長撒謊。說吧,龍霆燁到底去找白院長做什麼了?”
克爾斯,“……”
“剛剛奶奶說龍霆燁是肝火旺盛,找白院長去開疏肝解鬱的藥了。可是那個時候你站在飯桌前,連頭也不敢擡起來直視我的眼睛,所以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沈輕顏很聰明,再加上她對於克爾斯理事的瞭解,幾乎一語中的。
而且,克爾斯理事多年跟隨龍霆燁的身邊,在雲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現在,克爾斯幾乎一下子被沈輕顏給猜透了,他又被奶奶和龍霆燁間接叮囑了不能透露龍霆燁的行蹤,他到頭來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沈輕顏看克爾斯理事一臉爲難,上前一步:
“既然奶奶剛剛撒了謊,我直接問你,你也不便說出事實。那我就自己猜,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克爾斯,“……好。”
沈輕顏此時看了一眼時間,問道:“大少爺去找白院長是爲了簡燃的事情?”
話落。
克爾斯理事的眼睛裏幾乎冒起了寒光。
不得不說,沈輕顏的嘴巴很毒,眼光又很準!
“是。”
沈輕顏垂眸,於是又問:“看來,簡燃是一門心思想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留下來了?”
克爾斯皺眉,“這……”
“那就是暫時不好說。”
克爾斯,“是。”
“龍霆燁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克爾斯,“大少奶奶,克爾斯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輕顏說完,直接清退了克爾斯。
克爾斯,“……是。”
而就在這時,奶奶和管家正在樓上看到了客廳裏的這一幕。
管家深呼吸一口氣,對着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能夠讓克爾斯理事萬般無奈的人。”
奶奶笑了笑,似乎臉上帶着幾分驕傲而又自豪的神色。
她說道,“倘若不是時間有限,顏顏估計能把克爾斯理事問的抓耳撓腮。”
管家,“……”
醫院裏。
院長辦公室。
輪椅轉動剛剛來到了院長的辦公室,幾乎一聲霹靂般的凌厲聲音便在白璟深的頭頂上乍起——
“白璟深你給我滾過來!”
龍霆燁的聲音就在辦公室門邊的頂燈開關那裏。
白璟深在聽到這熟悉而又刺耳的聲音之後,隨即像是屁股上紮了釘子一般的騰起,跑到了龍霆燁的輪椅邊,把辦公室的門合上。
白璟深小心翼翼的張口說道。
院長辦公室內,一室的明亮裏,龍霆燁那頎長的身影被拉得更加的黑暗危險……
他忽然丟了手裏的輪椅,冷冷的墨玉色眸子盯着白璟深:
“我讓你看好簡燃,讓你好好給她安排手術,而你呢?你卻二話不說,自作主張讓簡燃走了?白璟深,你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嗎?!”
桃花眼的男人此時站在辦公室門後沉默了幾秒鐘,隨即輕‘嗯’了一聲。
“嗯?”
“……”
“嗯???!”
“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龍霆燁你聽我解釋。”
白璟深興許是被龍霆燁震天的怒吼聲給刺穿了耳膜,整個人都看起來有點精神恍惚。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讓你給她安排好流產手術,可你倒好,直接把她送回了別墅小洋房好好養胎?白璟深,我看我最近是對你態度太好了,以至於你現在愈發的無法無天了!”
龍霆燁的聲音似乎在他的耳邊越來越大。
白璟深脫下了白大褂,皺了皺眉。
他自知自己解釋不清,但還是面對着龍霆燁一字一句的解釋着:
“不是我直接把她送了回去,而是簡燃她求我把她送回去。這是病患的要求,我怎麼可以對於病患的要求視若無睹?”
“你的意思是,病患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那簡燃讓你去死,你會去死嗎白璟深?”
龍霆燁的聲音穿透白璟深的耳邊,那冷冽沉着的情緒越來越清晰。
他嘆息了一聲,“龍霆燁,你怎麼就解釋不聽呢?”
“難怪你不肯聽我的話,其實白璟深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對不對?說什麼不能無視病患的要求,那你就可以無視我的要求了對不對?”
龍霆燁說着,那壓抑在胸腔裏面的憤怒快要把整個醫院給點着了!
“上次你就不和我報備,直接給簡燃停了抗抑鬱症的藥物,開了安胎藥,我直奔醫院手術室找人你才告訴我真相;現在,你竟然敢直接無視我的要求,給準備流產的簡燃送回了別墅小洋房……白璟深,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龍霆燁氣憤。
憤怒至極。
然而白璟深卻也只得無奈地撇了撇嘴,神色溫柔得幾乎要將整個夜色都要融化: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即便是你要把我的醫院給拆了,我該這麼做還是會這麼做。可是我這麼做不是故意違揹你的意願,而是……簡燃纔是患者本人,她不願意流產,我怎麼能強求?”
這是醫者良心。
白璟深再怎麼厲害也不能違背醫者良心,即便龍霆燁的命令再怎麼嚴肅,他也不能違背醫者本心。
“簡燃她胡鬧,你便也跟着她胡鬧了?”
龍霆燁眉心一抽,冷冷的道。
白璟深果斷地拿出了電話,在上面熟練的撥出來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