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了點頭,烈焰紅脣的微笑着說道:
“謝謝斐醫生,斐醫生辛苦了。”
說着,女人就端着雞湯對着冷慕言說道:
“喝點雞湯吧,我讓張嫂照看着煮的雞湯給你補補身體,大病初醒,一定早就餓了吧?快……嚐嚐味道怎麼樣。”
話音剛落。
冷慕言點了點頭,接過了雞湯放在了桌子上:
“雞湯放下,下人們就可以出去了,包括張嫂和你。”
尹心茹聽着冷慕言話裏的意思,這是要趕她出去?
她倏然倒退了半步,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張嫂,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但尹心茹不和他計較,念及冷慕言大病初醒,就轉過臉對着張嫂說道:
“那你們就先出去吧,這裏有我照顧冷先生,你們放心。”
只是冷慕言還是一臉的冷酷和不易動容,指了指張嫂和尹心茹,又重複道:
“你和張嫂一起出去,下人們都出去,除了醫生和護士留下來之外,其他人都出去,我需要好好休息。”
尹心茹站在原地震驚了一會,忽然脣邊莞爾一笑:
“冷慕言,你再給我說一遍?我可不是你的什麼下人,我是你老婆!”
雖說他們兩個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就出了車禍,還沒來得及領證,但是在尹心茹的心裏,她在三天前已經接受了即將成爲了冷慕言的妻子的事實。
這個時候的冷慕言在病牀上支起身子,冷冷淡淡地看了尹心茹一眼,眼神似乎比深淵還要寒冷——
“雲市想要嫁給我冷慕言當老婆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是哪一位?唉,這些年來身邊圍繞着的鶯鶯燕燕的,豪門大家閨秀和千金們,明明都知道我冷慕言不近女色,偏偏還都往我身上湊,也不知道圖什麼呢。”
冷慕言笑了一聲,說道。
尹心茹壓根沒想到大病初醒的冷慕言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態度這樣的冰冷,難道說……這樣的他纔是他冷慕言的本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冷慕言可真是藏得夠深。
可尹心茹之所以和冷慕言口中的那些個圍繞在他身邊,卻沒能獨得他的偏心和疼愛的鶯鶯燕燕們不同,便自然是有她的不同之處。
她笑了笑,倏忽站起身來,冷冷地對着冷慕言撂下一句:
“既然是我得不到,那就算了,我出去透透氣。”
這個時候,斐醫生和一旁站着的護士們愣了愣。
張嫂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開口就說道:
“先生,張嫂我不得不說……在您車禍住院的這段時間以來,尹大小姐一直都在您的病牀邊上陪伴,這些張嫂我和斐醫生都看在眼裏。”
此時,聽着這些話的冷慕言看了看尹心茹的背影,便端起了雞湯喝了一口,笑着問:
“那麼請問,這雞湯是誰做的?”
“那麼請問,我住院的這段時間,醫生和護士是用來幹嘛的?”
張嫂回道,“醫生和護士自然是需要照看先生的。”
所以冷慕言點了點頭,不屑的對着張嫂說道:“那我還真就好奇了,那位小姐陪伴在我的病牀邊上,到底是在做什麼。”
“嗤。”
冷慕言越說話是越難聽,尹心茹本來想去外面涼快涼快,吹吹風,散散氣。
奈何,身後的冷慕言說的話,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便轉身回來,對着冷慕言說道:
“是,我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怕是像冷先生這樣油鹽不進的男人,猶如萬年老鐵樹一樣的不開花,不管是什麼樣情根深種的女人,最後都是熱臉貼着冷屁股的下場吧?”
罷了罷了。
尹心茹還是乾脆走了吧。
車禍前的冷慕言,幾乎是她說什麼就做什麼,車禍後醒來的冷慕言,真是什麼話氣人他就說什麼,儼然一副唯我獨尊的貴氣模樣。
怎麼,他還真以爲這個世界上就他一個男人了?
清亮的女音剛落地,張嫂就多嘴了一句:
“先生,您怎麼能這麼說尹心茹小姐呢?她可是您的女朋友,而且……你們是即將領證登記結婚的人,這是冷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的呀!”
張嫂的話音剛落。
那一句‘她是他的女朋友’還回蕩在耳畔,冷慕言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鉛。
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只能一邊回想着尹心茹這個名字,一邊問道:
“尹心茹……我不記得這個名字,更不記得我有什麼未婚妻和女朋友。”
站在冷慕言的病牀邊上許久的斐醫生和護士們紛紛面面相覷。
他們最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尹心茹開了口,他們一致地下了最終結論,那就是——
“尹小姐,這可能是腦部淤血造成的短暫的失憶,現在看來……冷先生是忘記了您是誰。”
雖然尹心茹是學醫的,但是她學的是法醫。
對於現代醫學和腦部學一竅不通的尹心茹來說,她從未接觸過‘失憶’這門學科。
她雖然在聽到冷慕言冷淡的隨口說着,‘他不記得尹心茹這個名字’的時候,整顆心都在揪着疼,但是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還是壓下了火氣。
“沒關係,冷慕言,你是把我尹心茹給忘了對不對?但是沒關係,現在你是清醒着的,我現在告訴你……冷慕言,是我尹心茹不要你了,而不是你冷慕言不要我了。失憶了的冷慕言,不是我當初喜歡的冷慕言,所以,我不要你了!”
尹心茹,她是一個怎樣驕傲自負的人?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這樣的高低落差的。
以前在冷慕言的面前,從一開始就是冷慕言追着她跑,哪怕是從雲市到海市,再從海市回到雲市,哪怕冷慕言坐擁冷家萬貫家產,也只傾心尹心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