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喫着芋頭糕,差點哽咽。
“好喫麼?”
沈輕顏笑着問道。
方艾,“好喫……”
嶽小綺點了點頭,“嗯,挺好喫的……”
婁一琳看到沈輕顏的朋友們對自己的態度也開始有所好轉,便說道:
“你們喜歡這個芋頭糕的話,下次我媽媽做了,我還帶來給你們喫,好不好?”
嶽小綺和方艾看了看沈輕顏,她們都把她當做知心姐姐,既然沈輕顏都從心底裏接納了婁一琳,原諒了她之前傷害她的所作所爲,只要婁一琳確認是真心悔改,那麼她們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嗯嗯,謝謝。”
嶽小綺對着婁一琳說道。
方艾,“謝謝你,婁一琳。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以後只要你好好對待輕顏,大家就都相安無事。”
婁一琳見狀,連忙伸出手:
“嗯嗯,我一定會好好對輕顏的,把她當做我最好的朋友。還有你們,都是我最想交的朋友!”
此時的沈輕顏又吃了一塊芋頭糕,心裏百感交集。
有些人,曾經是朋友,也不是朋友。
遠了怕生,近了怕煩,少了怕淡,多了怕纏。
你看啊,感情多難。
當婁一琳看着沈輕顏和她的朋友們都喫完了芋頭糕,她走過去扯了扯沈輕顏的衣角:
“輕顏,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麼?”
沈輕顏點了點頭,“好。”
隨即,沈輕顏對着室友們示意,讓她們下課了先回宿舍。
等到方艾和嶽小綺都離開了,婁一琳纔看着沈輕顏說道:
“輕顏,你真的原諒我了麼?我之前對你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尊嚴的事情……我甚至都覺得我不配擁有這麼好的你成爲我的朋友,而且你還在沈安琪的手裏救了我,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
沈輕顏看着婁一琳的臉龐,她不斷的從腦海裏出現一幅幅畫面——
“是,你曾差點用硫酸潑到我臉上。你也曾在我上大一和大二的時候,我一早上醒來。你就和沈安琪一起強迫我去洗馬桶……”
婁一琳和沈安琪的醜陋嘴臉,幾乎是沈輕顏的噩夢。
沈輕顏甚至不敢想象記憶裏關於原身被她們欺負的時候的每個畫面,她們粗魯的在廁所裏推搡和嘲諷着打掃垃圾和清理馬桶的沈輕顏,她被推倒在馬桶旁邊的地上,地上積水一灘……
但是這些都過去了。
沒人還會一直停留在原地。
“如果那個時候我不配合沈安琪和冷霖天欺負你的話,我的肝臟可能就會被沈安琪給拿走。和你一起打掃衛生間的人,就會是我……輕顏,你能理解我的難處麼?”
婁一琳流着眼淚說道。
她垂着腦袋耷拉着頭,繼續哭訴道:
“像我這樣在雲市沒有身份和地位的婁家的兒女,對於當時的沈安琪,她可是沈家千金啊……我根本沒有辦法和她對抗,如果一旦我奮起抗擊,她就會把我的學業之路都給毀了。”
如此一來,恐怕是婁一琳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了。
到頭來,估計她連應聘都沒有公司敢要她,只能隨便找個普通人就嫁了。
婁一琳說着,看着沈輕顏:
“我也很想反抗,我也很想幫你,但是我也是熊貓血……如果到時候我沒了學業不算什麼,但是如果我連命都沒了,我該怎麼辦?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當時還有冷霖天在罩着沈安琪……”
想起來杯沈安琪支配的恐懼,婁一琳就猶如冬日裏被人潑了冷水般瑟瑟發抖。
沈輕顏雖然那些回憶都不是她的,但是回想起來真實的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原身所承受的每一個痛苦的片段,她都感同身受。
心酸過痛苦過的人,怎麼會不理解被人排斥和欺侮的痛感?
“那種被一羣人漫無止境的羞辱,暗無天日的折磨的種種痛苦,我已經承受過了,對於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是一種壓迫,會把一個人的人格都給磨平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也許很多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沈輕顏說道。
每一個人在遇到選擇的情況下,都會本能的做出利己的決定。
尤其是身份卑微,普通而又平凡的人在遇到地位和身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人的時候……所以,婁一琳選擇站在沈安琪的一邊來欺負沈輕顏的選擇,也是爲了自保。
本來沈輕顏是不準備原諒婁一琳的,因爲不是所有人都會爲了保護自己而選擇傷害別人。
但是這麼多的經歷之後,沈輕顏選擇心底裏的善良,她相信……死去的原身更希望看到的是每個人成爲內心溫暖的人。
“只要你一心向善,知錯悔改,就好了。”
沈輕顏說着,拉起了婁一琳的手。
也許時間會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磨礪也會改變一個人,磨平她的棱角和戾氣。
此時,婁一琳哭着說道:
“輕顏,其實我想和你單獨說話,不只是爲了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原諒了我。而是,我想要告訴你一件可怕的事。”
沈輕顏聽後,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的痕跡!
她知道婁一琳向來就是學校裏的‘百事通’,而因此……一直以來沈安琪也很眷顧婁一琳,覺得她有可以利用之處。
之前沈安琪被冷霖天給藏到了海市的晟海國際醫院這件事,最開始也是婁一琳告訴沈輕顏她的猜測的……該不會,她又知道了些什麼事?
“什麼事?”
沈輕顏問道。
學校的實驗教室內,因爲婁一琳突然低下來的音調,而顯出了幾分異常詭異的氣氛。
婁一琳看了看四周,說道:
“趁着沈安琪現在還沒有來上課,她正在恢復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