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就是要被人拿捏，弱就無力反抗，弱就是原罪……
此刻方羅伊心中涌現出無盡的悲憤，眼淚奪眶而出如泉水涌動永無止盡般。
彷彿要將她這二十多年的不甘、委屈、無奈、憤恨都統統哭出來。
散功的過程其實不長，也就幾分鐘的事情，但是方羅伊千思百轉的心思卻一波接一波。
白素不是沒有看得她淚流滿面，但是這不是她的選擇嗎？
其實這姑娘的選擇沒有錯的，贊同。
她幫忙這樣吸光身體中的玄力，乾淨徹底還沒有副作用，比起剛剛她自己來的那一記絕對溫和千百倍。
終於完成放下手，白素將壓縮在她體內的玄力全部釋放於天地間。
“好了，乾乾淨淨，你可以修煉新的功法了。決心是不錯手段她粗糙，以後要多三思，明白？”
白素正說得起勁呢，卻看到方羅伊滿臉的淚水，納悶的問道。
“小伊伊這是怎麼了？難道很疼？不會啊，應該是有點難受，但絕對不會疼的，小姨的手段非常溫和。”
白素真的沒有考慮到方羅伊此刻矛盾的心態，反而覺得幫着散功是做了一件好事，無痛散功無論如何都比破碎丹田的痛苦來得舒坦吧？
然而她的自認爲的一片好心卻因爲沒有徵求方羅伊的同意，給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衝擊。
方羅伊傷心的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力感。
哪怕她明白小姨這般行事爲自己好，同時還免除了她的疼痛與隱患。
抽抽噎噎着想要回答白素告訴她自己沒事，但是死活說不出那句“我沒事”三個字。
白素看她哭得實在傷心，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
好吧，白素不得不承認，有時她的神經過於大條，根本體會不到女孩子那纖細又敏感的神經。
算了，只能讓她好好地哭上一回。
也是夠嗆，就這十二個小時內發生了這般多的變故，讓方羅伊這樣一位平日裏順風順水，至少沒有經歷過多少磨難的小姑娘實在是難以接受的。
好好地發泄一通也是好的。
只是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馬上要一個小時了還在哭。
白素覺得她的忍耐極限已經馬上到達臨界點。
聽着那嚶嚶嚶的哭泣聲，好煩呀，心裏難受極了。
有這哭哭啼啼的時間難道不知道把她新得的修真功法給看一遍運行一番嗎？
實在忍不了了“霍”一下站了起來。
因爲起得太急，把身後的凳子撞到在地上發出“砰”的響聲。
這一下驚醒了方羅伊，她震驚地看一下白素連哭泣都忘記了。
“哭完了嗎？”
白素見她終於停下了哭泣，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我說你本來就是想要散去玄力的，現在真的散去了，你哭什麼呀？
原本有什麼樣的打算，有什麼樣的計劃不好好思考一番嗎？不去實施嗎？
有時間在這裏哭，你不會去看一下你自己選定的修真功法嗎？
一連串的問話，把方羅伊給問蒙了。
爲什麼她一回到這現實的世界，腦子就會不清醒，就會自怨自艾。
明明在空間中想得好好的，怎麼一到現實的世界就會如一個被控制的傀儡般，她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
“小姨，我覺得我有病。”
方羅伊覺得她絕望極了急需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而最好的人選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姨。
白素聽她這般說疑惑地用眼神詢問“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病？說說。”
方羅伊看懂了，馬上解釋。
“小姨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給控制了，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
我覺得這二十多年，全被別人控制着生活，一言一行都是設定好了的，彷彿是……
我在按人家寫好的劇本分毫不差的在表演……今天，今天我才發現這個問題……
我，我，我……我該怎麼辦？”
聽到這樣說，白素的不耐煩立刻煙消雲散。
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才一直哭嗎？
姑娘你覺察到的沒有錯，還真是個很貼切的比方，可不就是有人寫出來的故事嗎？
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膽子再大點相信自己的判斷，你還有其他所有人一樣，都是被控制着生活表演的。
畢竟這方世界是一本書所衍生出來的，有覺醒到自我意識，這是絕對是好事！
如果世界演變不成功，那這個世界所有人全都會在這個世界中陷入死循環，只能從書的開頭到結局這樣不斷的循環着。
人物既定，環境既定，所有人的命運既定。
現在方羅伊覺醒，鄭志剛覺醒，其他人有沒有覺醒還沒有覺察到，但是這起碼是好事。
“小伊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感覺的，難道就是從昨天開始的嗎？”
白素問道。
“這……”
方羅伊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當她覺察到不對，其實是被拉進在空間中的時候。
但是空間的事情，能跟這位小姨說嗎？
她不敢冒險。
看着方羅伊爲難的表情，白素也不勉強，反而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說道。
“如果不好說的部分就不要說了。你就跟小姨說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是就是……”
聽到白素只讓她說自己想說的，方羅伊鬆了一口氣。
便一五一十的將她所想到的都說了出來，這樣一吐爲快後她發現自己的心情放鬆了許多，那種被控制的感覺又鬆了一絲。
白素邊聽邊點頭。
等方羅伊全部說完才讓她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方羅伊感覺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然後充滿期望的看向白素，希望她能給自己提個合理的建議。
哪裏想到白素並沒有針對她的疑惑給出意見，只是問她。
“之前你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功力廢掉，是有下一步打算嗎？”
方羅伊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以身爲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