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仙列傳 >10、葉翎十六
    曹彥約維持不動姿勢好一陣子,飄然起身,施展輕功在附近兜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被丟棄在草坑裏的少年。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把小曹嚇出了一身冷汗,:“玄天鏡還有這種功能?能把附近的死人掃描出來?”

    “爲什麼活人不行,死人就能掃出來?”

    “不對,要是隻能掃出死人,我他媽的算什麼?”

    曹彥約沒想通其中的道理,玄天鏡亮起清濛濛的光芒,往少年身上捲了一卷,屍體驟然消失。

    曹彥約心底發毛,緩緩轉動玄天鏡,看到鏡中兩個人影,稍微鬆了一口氣,暗道:“這個倒黴少年的屍體應是給收入了鏡中,不是鬧什麼靈異事件。

    他試着摩挲了一下鏡中的少年,也不知道碰觸到了鏡內的什麼禁制,精神稍稍恍惚,雙腿刺痛,支撐不住,摔在地上。

    曹彥約還以爲,被這件上古之物給反噬了,下意識吸了一口氣,牽扯到了胸肋的肌肉,發出刺裂的疼痛,也不光是雙腿和胸肋,全身都疼的難以忍受,更讓他駭然的是,苦苦修煉的濁世白蓮訣修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絲一毫的內力也無有了。

    下一秒,他就醒悟過來,摸了摸腦袋,不再是一顆風騷的光頭,有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低頭看到自己的身體,有絕不該有的年輕,身上是一件舊的淺灰色六九式劍士服,一條胳膊掛在胸口,軟軟的沒有了知覺,左右雙腿都呈現正常人類絕不該有的曲度,全身上下有二十六七處傷,最少斷了三根肋骨,衣服上遍佈血漬……

    “我他媽的變成那個死鬼高中生了!”

    “真疼啊!”

    曹彥約強忍全身劇痛,摩挲了一下玄天鏡,鏡中自己的影像微微盪漾,身體上難以禁受的痛苦全數消失,濁世白蓮訣的修爲也恢復了過來。

    曹彥約換回自己的身體,檢查了一下,並未發現問題,剛剛鬆了一口氣,腦海中靈光一閃,又驚又喜,脫口而出,叫道:“我若是能換個身份,就不是帝國通緝犯了,豈不是絕路逢生?”

    “我……去!”

    這具身體已然死了,但剛纔置換出來卻是活的,至於什麼緣故?

    去他媽的。

    想那麼多幹啥?

    至於受傷極重,也不是不能治療。

    曹彥約很快就理順了思路,重新換回了少年的身體,雖然身體劇痛至難以忍受,心情卻頗爲輕鬆,他試了一下,植入少年體內的萬界靈域還能用,急忙打了個急救電話。

    半個小時後,一隊醫療人員如約而至,把他擡上了一輛磁動力懸浮救護車。

    畫着紅十字的救護車輕盈騰空,悄無聲息的鑽入高空。

    若非是身上的刺痛提醒,只怕一時半會曹彥約都回不過神來。

    救護車到了醫院,把他送入搶救室,曹彥約終於確定自己死裏逃生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劫後餘生的感覺,不足爲外人道也。

    少年身上的傷勢非常嚴重,但這個年代,醫學發達的匪夷所思,整個治療過程都如行雲流水,醫生表現的就如給病人貼個創可貼般輕鬆。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手術,曹彥約被推出了搶救室,連ICU(重症加強護理病房)都不需要去,送入了普通病房,浸泡到了營養液裏。

    醫生叮囑他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即可辦理出院。

    在營養液裏,曹彥約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劇烈疼痛,他偷偷用少年的賬號,在萬界靈域上搜索一下自己的資訊。

    萬界靈域上任何跟“曹彥約”有關資料,都已經春去了無痕,再無一絲的痕跡,包括那些收了錢的恰飯評測視頻,也包括十八線小網紅唐三騷,爲數不多的社會新聞,就好像此世界從未出現過這個人,詭異的令人惶恐。

    曹彥約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發呆了良久,終於死了心,微微難過,沒敢加上“帝國通緝令”這樣的關鍵詞再搜索一次,怕引發什麼網絡嗅探器,被有關部門找上來,暗道:“只能用新的身份活下去了。”

    “重來一次也好。”

    “說不定能彌補人生遺憾呢?”

    曹彥約腦海中沒有半點“少年”的原始記憶,好在萬界靈域的私人空間有少年的個人資料,他翻找了一會兒,對少年有基本瞭解之後,微微發呆了起來。

    很多家境一般的人,小時候都有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自己要是投生富豪家庭,就能過恣意自在的生活了”,小曹也曾有過。

    只不過這種念頭太幼稚,也太沒意思,曹彥約都是一閃而逝,從未去深入“幻想”。

    但現在他偏偏真的成了一個標準富二代,就是情況……不如預料,很糟糕。

    少年是一名高一學生,名字很有趣兒,叫做葉翎十六,性格孤僻,平日在學校獨來獨往,幾乎沒有朋友,正面臨期末考試的煩惱。

    葉翎十六的父親葉歌,是九泰重工董事長的三兒子,母親朱薰夜,是菲雅集團的二公主,父母的家族都算是一流富豪,只不過兩人離異多年,早就不在一起。

    父親重新結了婚,有了新的家庭,把他報送入了一家寄宿制的貴族學校,每個月會按時打一筆錢過來作爲生活費。

    兩父子大概有七八個月沒見過面了,日常也極少聯絡。

    母親移居去了最大的太空城晨星之曦,每個月只有電子郵件來往,偶爾會給一筆零花,節日生日也會送一些禮物,但沒見面的日子更長。

    葉翎十六已經快三年,沒見過母親了。

    曹彥約的生活已經夠糟糕,但看完葉翎十六的資料,還是忍不住暗歎一句:“這個少年……還真的是慘。”

    “富二代也不是都很幸福。”

    投胎在這種家庭,又是這種不討人喜歡的性格,對葉翎十六來說是一種不幸,對曹彥約來說卻是一種幸運,他不用擔心被人看破身份。

    曹彥約暗暗想道:“不管怎樣,終究是不愁生活的富二代。從帝國通緝犯變成高一少年,身份變清白,還賺了十五年美好青春,別無所求了。”

    曹彥約還得適應全新身份一段時日,需要考慮事兒多了,他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不浪費腦力了。

    葉翎十六爲什麼會被人毒打致死?

    仇家是誰?

    這個少年是跟人結仇,又或者捲入了什麼陰謀?

    他的身份還有沒有糾葛?

    曹彥約統統不在乎。

    葉翎十六再倒黴,還能比自己倒黴?

    境況再差,還能比得上身背帝國通緝令?

    人類之間事兒,最多也不過“愛恨情仇,利益糾葛”這八個字而已。

    能被捲入政治陰謀是他媽的極小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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