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是他？”姜承允挑了挑眉問道。
“孫平在宋曉陽還沒考入精英班的時候，考試成績就是倒數第十。”喬宇川定定的說道。
喬宇川的話讓姜承允眉頭擰起，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劉叔，我是承允。”
“我這邊有個學生在安城高中精英班，叫孫平，麻煩讓帶班老師最近多關注一下他。”
“沒什麼，就是一個熟人，對，麻煩了。”
掛了電話，姜承允一邊搖下了車窗，長長的順了口氣，“彭然那邊查過宋曉陽的手機，並沒有什麼收穫，這孩子連通訊錄裏都只存了父母的電話號碼。”
“很正常，也很符合宋曉陽的性格特徵。”
當天下午，喬宇川就帶着吳嬌嬌去了衡天市第五高中，在跟校長溝通後，喬宇川和吳嬌嬌以社會調查的名義，給該校高三的學生髮放了心理健康情況調查表。
高三七班的教室裏，坐在角落裏的一個女生，握着筆遲遲沒有落筆，她一行行的看過去，沒看幾個問題，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直到她看到最後一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染溼了那行小字。
“黑夜裏前行，心中的光芒會將前路照亮，所以，別喪氣，別放棄，別憂傷。”
次日一早，喬宇川就拿到了調查問卷，吳嬌嬌搬了個凳子坐在喬宇川身邊，兩個人一起整理着。
臨近中午，姜承允才從外面回來，他和何朗這幾天一直在外進行走訪，可根本沒有什麼效果。
宋曉陽家就是普通的家庭，平常與別人的溝通也很少，除了日常賣貨，兩口子也不與什麼人交惡，再加上他們早出晚歸，也就沒什麼人知道他們的情況了。
那邊蘇北對於藥劑的調查也陷入了停滯，跟喬宇川說的一樣，安城高中每天都會進行大量的實驗，每天多損耗一點，根本無法從記錄上查出來。
而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安城高中天台的欄杆的確是被人用藥劑一點一點腐蝕掉的。
帶班老師每天都會把孫平的情況彙報過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他本人有些沉默不太愛說話，也沒見有人欺負他。
帶班老師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在喬宇川的建議下，她每天早晨都會帶着這羣精英班的孩子們晨讀或者欣賞一些能夠舒緩心情的純音樂。
這羣孩子都十分配合，每天精英班裏都安靜如常，根本不像是發生過什麼校-園-暴-力，每個學生的成績也都十分穩定，最新的一次考試成績出來，三分之二的學生成績都足夠上重點大學。
這些孩子似乎並沒有因爲同學的事情而影響複習和心情，只有孫平在本次考試中考了倒數第一，成績下滑明顯。
下了晚自習，趙克濤看了眼坐在那裏收拾東西的孫平，笑着走過去，將他困在座位上，單手搭在他的肩頭，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根筆。
“孫平，考倒數第一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孫平緊緊咬着牙，抓着書包，“你要做什麼。”
趙克濤從他的筆袋裏抽出了一根筆在指尖轉了轉，“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做倒數第一吧，畢竟，那纔是你該待的位置。”
孫平有些驚恐的擡頭，“你什麼意思。”
趙克濤眉頭挑了挑，“意思就是，你就只配這個成績，倒數第十，你不配。”
“那只是我們陪你們玩的遊戲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別真的以爲自己有倒數第十的本事。”
等到趙克濤離開，孫平仍舊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足足等到整棟樓的燈都關了，孫平才晃晃悠悠起身。
他出了校門來到公交車站，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孫平在街邊沉默的站了一陣，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裏。
孫平抿了抿脣，雙手抓着書本，半晌挪着步子上了車，孫平還是第一次坐上這麼好的車，他有些侷促的坐在一旁，祝燦拿着一本書翻看着。
車廂內靜默無聲，孫平偷偷地看了眼祝燦手裏的書，發現書上全是他看不懂的字體，心底涌起了些許的羨慕。
直到孫平下了車，祝燦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走進了那間小商店，才緩緩收回視線。
孫平回到家，發現父母正在換着衣服，見他進門，李秀河立刻迎了上去，“你去哪了，怎麼回來這麼晚，公交車也會晚點嗎？”
孫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只好選擇沉默，孫國才見他這幅悶不做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媽問你話呢，啞巴了？”
“今天是我值日，打掃衛生過點了，是同學把我送回來的。”說完，孫平就急匆匆低頭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的考試卷子還放在書包的夾層裏，他不敢開口跟父母說自己考了倒數第一，趙克濤的話就像是魔咒一般，折磨着他，一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馮雪就將手頭整理出的材料送了過去，“老大，喬教授，這是這幾天的調查結果。”
喬宇川拿起材料看了看，當他翻到祝燦的問詢筆錄時，馮雪開了口，“這個祝燦是精英班的第一名，學習成績極其優異，而且成績非常穩定。”
姜承允聞言從喬宇川手裏拿走了材料，他垂眸看了看，“這個祝燦說的話，都是說一半藏一半。”
“對啊，老大，你是不知道，我跟他說話有多累，我總感覺他知道什麼，可他總能把我繞進去，就是死活什麼都不說明白。”
“把這個祝燦叫到局裏來問話。”
看到喬宇川擡手捏着脖子，姜承允就走進辦公室，倒了一杯養生茶走了出來，“休息一會兒。”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喬宇川手裏的調查問卷抽出來放到了桌上，看向了一旁的吳嬌嬌，“馮雪剛回來，一會兒讓她帶你去食堂喫飯。”
說着，姜承允把自己的飯卡放到了她眼前，“刷我的卡喫飯，食堂伙食還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喫。”
吳嬌嬌眨了眨眼，一副瞭然的樣子，“好，姜隊記得帶喬老師喫點好的，老師最近可辛苦了。”
說完，她便拿着姜承允的飯卡樂滋滋的跑出去找馮雪了，而姜承允就順勢坐到了吳嬌嬌的位置上，“最近，很累？”
喬宇川喝了口養生茶，溫熱的茶讓他眉頭舒展，“還好，別聽她瞎說。”
喬宇川盯着姜承允看了看，“你把飯卡給了嬌嬌，那，我們是要出去喫？”
姜承允笑着點了點頭，“一會兒想喫什麼？”
“爆炒腰子？”
姜承允正在拿着喬宇川的杯子喝茶，這一口茶下去，冷不丁聽到這話差點一口水噴出去，他咳嗽了幾聲，“你就不能換個口味輕點的。”
喬宇川雙手撐着下巴，眉頭挑的高高的，像是很認真的想了想，“紅燒大腸？”
姜承允眯了眯眼，抓着喬宇川的手腕摸索着，“還來？”
喬宇川聞言笑了起來，眉眼間帶着難得的輕鬆愜意，“我們去喫拉麪吧，就上次那家。”
兩個人喫碗麪，便晃晃悠悠的往市局走，不過一個紅綠燈口的距離，權當是飯後散步助消化了。
“想好要把家弄成什麼樣子了。”姜承允偏頭看了眼喬宇川。
喬宇川聽到這個問題，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只是覺得原本的樣子很溫馨愜意，可要讓他說，想讓那間屋子變成什麼樣，他想了這麼多天，也沒有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