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然知道，剛剛自己被打被罵翟凡肯定都看到了，這是他最樂意看到的東西，那麼，是不是說祁軒也看到了？
他很想問一問祁軒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是不是也跟翟凡一樣高興，一樣盼着自己不得好死？
心臟疼地讓他無法呼吸，他有些站立不穩地扶住了門框，發出了些聲音，祁軒這才注意到門口的楚陌然，身下的動作一下子就有些僵硬了。
“誰讓你進來了，給我滾出去！”祁軒的聲音中夾雜這強烈的憤怒，他順手抓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就朝門口砸去，菸灰缸擦着楚陌然的額頭飛過去，在楚陌然白斬的皮膚上留下一條淺淺血印。
“對不起……”楚陌然自己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在他們眼裏有多可笑。
他靠着身體的牆一點點滑落，最後直直地坐在了地上。
長這麼大，他雖然算不得是什麼好人，但是卻也從來不坑蒙拐騙，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可是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捉弄自己。他甚至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犯賤，這麼做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他很想直接衝進去，衝着翟凡大聲喊，老子不幹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他就不信了，就算是他當初沒有簽字，翟凡還真能把祁軒不雅的照片公佈出去？
可是他不敢去賭，萬一，萬一他真的幹得出來呢？那祁軒到時候該怎麼辦，祁軒是個很要面子很要臉的人，他一定會接受不了的。
楚陌然想笑，又想哭，到最後，只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楚陌然已經幾天都沒怎麼喫東西了，要處理的事情多，他也沒什麼胃口，實在是餓就湊合着對付幾口。他不知道對於公司的發展翟凡是怎麼打算的，大抵祁軒會幫他打算好吧，但是就他自己而言，真的是從心裏想把公司弄好，公司之前是他的心血，如今祁軒更是投進去大筆的錢，他不想讓這一切都付之東流。
胃部傳來刀絞一樣的疼痛，一絲絲地冷汗沿着楚陌然的鬢角及額頭冒出，他知道自己的胃炎又犯了，胡亂從抽屜裏抓起藥，就着冷水猛灌進胃裏。
這些藥其實是之前楚陌然爲祁軒準備的，祁軒的因爲應酬多，胃一直就不好，他心疼的緊，每次胃病犯或者是喝酒回來，楚陌然都把祁軒照顧的事無鉅細，甚至碰到難纏的客戶，他都會偷偷先跟對方見面，甚至把他叔叔搬出來，爲的是讓對方能儘量不爲難祁軒。
這五年來，他的整個心思都在祁軒身上，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也開始胃痛的，是什麼時候身體變的越來越差的。誰會在意自己呢？因爲祁軒，他跟家裏早就鬧僵了，是自己在中間以死攔着，他們纔沒有找祁軒的麻煩，如今，他們有了個小弟弟，更是完全不再理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