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怕冷，可又不願意離開這個城市，於洋把他安排在一個別墅裏，裏面暖氣十足，陌然倒也沒有那麼難受。
“他在裏面，你去吧，所有的藥品我都已經備齊放在牀頭的抽屜裏，他如果忘了你記得提醒他。”
於洋把祁軒放下，交代完後就離開了，他將車窗打開，讓冷風直灌進車裏，整個人的那種急躁感才逐漸消退下來。有些人，註定不是自己的，有些事，也永遠跟自己無關。
楚陌然正在陽臺上修剪一盆插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以爲是於洋，頭也沒回低聲說：“於洋，你看這花都過了三天了，還是這麼嬌豔，你這屋子，都快成溫室了。其實我以前不喜歡擺弄花草，是因爲祁軒喜歡屋子裏有花的味道，我才學的，現在反倒覺得很有意思。”
停頓數秒，卻沒有人迴應，楚陌然微微有些詫異，邊扭頭邊說：
“於洋，你怎麼……”
話在看到祁軒的瞬間戛然而止，楚陌然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角掛着淚的祁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緩緩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將混有泥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尷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祁軒給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陌然，我們結婚吧。找個能結婚的國度，我們去註冊，留在那裏，再也不回來了。”
楚陌然沒想到祁軒會突然跟他說這些，嘴脣抖了幾下，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能任由祁軒將自己越抱越緊，直到差點喘不過氣，才慢慢鬆開。
“你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楚陌然原本眼睛就大，此時臉頰消瘦，一雙眼睛更是大的出奇，擡頭盯着祁軒，讓祁軒又是一陣心疼。
“沒有突然，一直都想的，只不過沒有說出口。陌然，有件事情我從你一出來就想告訴你了，只不過後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都沒機會跟你細說。”
“你叔叔自殺後，我給你叔叔買了塊墓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這件事祁軒是真的早想給楚陌然說了，只不過剛開始是怕他承受不了，後來，就沒機會了，現在看陌然的氣色還算不錯，才試探着告訴了他。
聽到叔叔兩個字，陌然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他低下頭，慢慢擺弄着手裏的一朵菊花：“我真的很對不起他。以前不管多難，哪怕在監獄裏被人生生踩斷腳趾，疼暈過去，我也沒想過自殺，我想跟他道歉，想他能親口說原諒我。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不過，祁軒，謝謝你。”
“謝謝我？”祁軒掰正楚陌然的身體對向自己：“你爲什麼要謝我？如果說你對不起你叔叔，那我的罪過豈不是比你還大？”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說過，我想跟你結婚，想跟你共度剩下的歲月，所以你不需要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事情，我想跟你一起分擔，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你明白嗎？”
“你跟沈羽肖……你可想好了！”
“我要你，絕對不會再跟他不清不楚！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你……真的願意？我……”楚陌然話說到一半，輕輕地咬了咬嘴脣：“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怕我害了你。”
“你已經給了我太多，多的，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
祁軒的話語剛落，他竟然從楚陌然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那麼迷人、那麼燦爛，猶如當初他們初遇般那樣美好。祁軒一時移不開視線，身體下意識地前傾，吻住了楚陌然的雙脣。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卻很少接吻，如此用心和美好，算一算還真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