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直到現在她還沒出來。”
“那就好……咱們的計劃也可以進行了……”
濃重的夜色下，兩個人望着不遠處的思過塔，對視一眼後，悄然離去……
“端妃？”蘇淼淼驚異地拉長了音，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臉笑意的女人。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年半了，對皇宮裏的人說不上了解個十成十，但也知道個大概。
百里豫現有四子五女，子嗣雖多，可後宮的嬪妃卻是極少，自他登基以後隻立過一位皇后，那皇后也在早些年前分娩時難產，早早地過世了。
而皇后之下的三公九嬪大多也是空置，僅次於皇后的三夫人蘇淼淼更是從未聽過有誰提起，這位自稱是陛下親自冊立的皇貴妃又是哪來的？
而且……
蘇淼淼不動聲色地瞥向那女人手腕上及腳腕處的鎖鏈，之前女人在梳頭時發出一陣嘩啦的響聲，蘇淼淼這才注意到她的四肢上還綁有鎖鏈。
這些鎖鏈都是硬度極高的精鐵，儘管鎖鏈並不粗，但卻極難以外力破開。
也不知道這女人做了什麼，不僅被關在這無人靠近的高塔上，還用鐵鏈束縛着，活動範圍只侷限於第六層塔。
端妃依然是滿臉愉悅，見蘇淼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主動道：“你別看本宮這幅樣子就不信，本宮真的是陛下的妃子，不過呀……”女人幽幽嘆了口氣，“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你這個小丫頭不知道本宮也是正常。”
蘇淼淼訕訕笑了笑，“那娘娘爲何會到這塔裏住着啊？”其實蘇淼淼相信那女人確實是所謂的端妃，否則系統不會提醒她任務進度前進了百分之二十五。
端妃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似是在回想，“嗯……”
然後她手一合，在蘇淼淼緊張的注視下答道：“我忘了。”
蘇淼淼：“……”
端妃的神情中滿是認真和無辜，這個表情被她這種美人做出來就顯得特別有信服力，也讓聽話的人絲毫生不出氣來。
“那你在這兒待多久了？”
“忘了。”
“是誰把你關在這裏的？”
“忘了。”
“宮裏爲何無人提起你？你做了什麼？”
“也忘了。”
“那……算了。”蘇淼淼問了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不由得泄了氣。
端妃滿臉真誠，她頗爲無辜地眨眨眼睛，“我是真的忘了，太久沒人來看我了。”
蘇淼淼託着腮不想理她，她很懷疑這個端妃要麼精神不太正常，要麼是在裝糊塗，不然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記得。
“你再說一個嘛，我努力想想。”太久沒人陪她聊天，端妃反而來了興趣，自稱時連“本宮”都不用了。
女人很不講究的和蘇淼淼一起坐到地板上，行動間帶起鎖鏈一陣嘩啦嘩啦響聲，她用手指戳着蘇淼淼肉乎乎的臉頰。
蘇淼淼嘆了一口氣，無精打采道：“那你是從哪來的啊？”
端妃眼睛亮了亮，一拍大腿，“哦！這個——”
“你也忘了。”蘇淼淼順其自然地地接道，本來她也不指望能從這個女人身上問出什麼。
蘇淼淼擡起頭，眼中滿是狐疑。
“我本是來自西域……後來，對！我和阿豫在天山上一見鍾情，就和他回了中原！對，就是這樣！”
阿豫？天山？
端妃竟還和百里豫曾在天山上見過？那她是不是會知道有關昭華的消息？
蘇淼淼立馬想到百里豫，忙追問道：“娘娘，那您可記得天山見到陛下那是在什麼時候？”
“是在……是在……我不記得了。”端妃苦惱地撓了撓頭，轉而又想到了什麼，“那個時候阿豫真的是好生英俊，我從未在族中見過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我一眼便看中了他……”她滿面笑意，似是陷在了過去的回憶中。
看着端妃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臆想中，蘇淼淼無奈扶額，現在她確信了，這個端妃可能真的是被關久了，精神上有些不太正常。
“那你可還記得昭華公主？”蘇淼淼不死心，想再試圖問一下。
端妃停下了犯花癡的動作，“昭華？昭華……凝煙妹妹……”她雙目直勾勾地盯着虛空，半晌沒有動作，也沒說話，這幅詭異的樣子倒是有些嚇人。
蘇淼淼警惕地退後幾步，心裏暗道難不成提起昭華會刺激到這個女人？
端妃喃喃幾句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凝煙妹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
果然女人發起了癲，蘇淼淼心中一沉，在這密閉的空間中保不準一個發瘋的女人會做出什麼，爲了保險起見，她立馬站起身想找能下去的出口。
剛剛樓梯又擡了上去，應該是大黃離開了原本的位置，蘇淼淼正在和腦海中的倪妹溝通，看是否能讓大黃再把樓梯打開。
倪妹在下面努力的同時，蘇淼淼也沒閒着，在第六層塔內找着看是否有通往五層的機關。
端妃還坐在原地，只不過情緒由剛剛的歇斯里地變得逐漸穩定，依舊雙眼無神，嘴裏呢喃着：“凝煙妹妹……是我害死了她……”
蘇淼淼找東西的動作一頓，猛然擡起頭，“你說什麼？”
端妃抱着雙膝，完全沒有理會她。
蘇淼淼靠近端妃，細聽她口中念着的話。
“凝煙……我錯了……我不該給他們的……”
翻來覆去都是這麼幾句話，端妃不是在重複道歉，就是在語無倫次地說着蘇淼淼聽不懂的話。
端妃的話很是奇怪，爲什麼說昭華公主的死亡和她有關係？難道當初不是昭華自己主動獻祭嗎？
蘇淼淼皺了皺眉頭，難不成昭華公主的獻祭是另有隱情？而且還是和這個精神有點異常的女人有關？
【叮！系統提示：隱藏任務——“昭華公主”進度百分之十五。】
【叮！“塔內歌聲的祕密”進度百分之五十！】
系統乍然發出提示音，蘇淼淼猛然擡頭，沒想到這麼一個猜測竟然炸出兩條任務！
如果說剛剛那只是蘇淼淼的猜測的話，那系統的提示就間接證明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昭華公主的獻祭另有隱情，而且這端妃應當是知情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