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玩意?”蘇淼淼翻着她從端妃那裏拿回來的書,本打算想尋找裏面是否有用的信息。
可書上要麼寫着似是而非的語句,要麼直接用看不懂的歌謠代替,蘇淼淼看了半天,也沒懂這些歌謠是什麼意思。
但她帶回這本書不是沒有原因的。
蘇淼淼在白露山探尋蘇洵的地下室時,就曾在蘇洵藏着的木匣中發現半本古卷殘籍,名爲《天問》。
《天問》是一本記載瞭如何轉換陰陽的神書,分爲上下兩冊,上冊記錄着奇獸珍寶,下冊則記載着陣法異術。
此書在這世間只有一本,其中的每一個珍寶、每一個陣法都是萬中無一,是世人趨之若鶩乃至想都不敢想的奇術,哪怕只尋到一種,也足夠讓一個的人生翻天覆地。
蘇洵只擁有上冊,而下冊不知所終,而蘇淼淼就是在上冊裏面發現了再生花的痕跡。
而如今,蘇淼淼複雜地看着手中的另半本,下冊竟然也出現了。
這書出現的時機實在詭異,端妃信誓旦旦地肯定是先太子百里祁送給她的。
百里祁去世多年,這件事毫無爭議,蘇淼淼一向不信鬼神之說,最先否決是鬼魂作亂的可能。
到底是端妃看錯了人……還是有別有用心之人心懷某種目的特意裝成先太子?
那問題來了,這書到底是給半瘋半傻的端妃,還是想借端妃之手遞給別人……
問題接踵而至,蘇淼淼頭痛地揉揉腦袋,一切都隱藏在迷霧之下,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着她往某個既定的軌道前進。
“心累啊……”
蘇淼淼把書往前面一推,癱在桌案上再也不想動彈。
她何必要這麼爲難自己呢,系統給她任務她就做,不給任務她就這麼湊合過日子不好嗎?爲什麼就這麼糾結這些摸不着頭腦的陳年舊事,爲什麼這麼執着一個隱藏任務?
蘇淼淼劃拉了系統空間中的任務清單,已完成的任務越來越多,未完成的任務……已經寥寥無幾。
只剩下最後一個隱藏任務,進度條還有一大截未完成。
蘇淼淼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個隱藏任務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的關鍵因素,也是讓她回家的鑰匙。
迷迷糊糊間,蘇淼淼莫名想起不知道從哪裏看到的話:當事情糟糕成一團亂麻的時候,只要拽住那根關鍵的線頭一抽,那麼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麼她是否能抓住那根線頭呢……
……
“……臣妾沒想殺他……陛下,臣妾只是想救……”
“……小祁,我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原諒我……不,還是恨我吧……”
哭泣與哀求,悲傷與絕望,混雜在一起猶如一團壓抑的烏雲將蘇淼淼牢牢捂住。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喘着粗氣,背後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浸透。
“剛剛我是做夢了?”蘇淼淼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倪妹不知何時蹲在了她的面前,一雙藍色的眼睛如螢石一般透亮。
“宿主,你剛剛觸發了劇情解鎖功能,剛剛那個夢就是解鎖的劇情,你看到了什麼?”
蘇淼淼有些喫驚,她回想了一下,“我好像聽到阿晗姐姐的聲音,她在哭,在爲……先太子的死而哭。”
她搖了搖頭,夢裏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從閃過的畫面和言語中,蘇淼淼大概明白百里祁確實是因端妃而死,而端妃並不是真想害死百里祁,倒像是想救某個人的樣子。
再然後,蘇淼淼就記不清了。
倪妹看她這副迷茫的神情,也猜到了結果,它嘆了口氣安慰道:“算了,別糾結那些有的沒的,明天還要參加壽宴,早點睡吧。”
次日,百里豫的壽宴如期舉行。
壽宴是從午間開始的,一直到晚上都會有歌舞慶祝。
蘇淼淼隨着晏臨清一起去赴宴,和過年的那次宴會不同的是,蘇淼淼作爲郡主,這次單獨有了一張桌子。
百里豫坐在寶座上,威嚴中帶了些許笑意,這份笑意直到西域來使上前賀壽時才稍稍淡了下去。
蘇淼淼眼尖地看到那日的容小世子站在幾人的最前面,身上依然帶着那副不好惹的氣質,按照禮儀行過禮說完祝詞後,容丹直直對上百里豫的目光,絲毫不怵。
“陛下,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容丹冒昧,有一事想要請教,不知陛下可否解惑。”
臺下的衆人面色各異,不知道這西域小世子要鬧哪一齣。
甚至連伴隨容丹的使者不贊成地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住嘴。
可容丹依然堅持道:“陛下,請您解惑。”
百里豫面色淡淡,“朕允你說。”
“陛下,容丹聽聞每逢重大喜慶之日,陛下都會准許大赦天下,對罪人的過錯既往不咎,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以示施恩,不知此事是否爲真?”
百里豫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扶手,神情不明。
“那不知是不是所有犯人都能得到這般待遇,可以安然回家,容丹只想說,臣亦有一親人被關押於無人之處,可卻遲遲不見我那親人回來,所以今天容丹斗膽懇求陛下,望您能成全容丹的殷切之心。”
說罷,容丹擡手向百里豫作揖,態度似是極爲誠懇,可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卻緊緊盯着百里豫,強勢中帶着傲意。
臺下衆人一片愕然,這西域來的人竟如此大膽,說話絲毫不客氣,這小世子行事魯莽,也不知會不會觸怒龍顏。
蘇淼淼哪怕四六不懂,也能看得出百里豫和容丹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若是常人以這麼一個堪稱挑釁的態度對百里豫,恐怕腦袋都不知道掉幾回了。
可在容丹逼人的視線下,百里豫也只是淡了笑容,卻沒有絲毫髮怒的跡象,就像是在……容忍他一般。
蘇淼淼被自己這個想法震驚到了,百里豫?容忍別人?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她想錯了。
在這種僵滯的氣氛下,百里澤的存在就顯得十分合理,他出口道:“容丹小世子恐怕對大赦天下知道得不是很明確,大赦確實是有,可正所謂還有一個詞,叫‘十惡不赦’,指的正是犯十惡者,不在赦免名單裏。”
百里澤又道:“皇恩浩蕩,卻也只施恩於知錯能改之人,至於罪大惡極之人……”他在這裏恰到好處地停了口,意思不言而喻。
蘇淼淼卻忍不住抹一把汗,容丹剛說完他有一個親人因犯錯回不了家,太子殿下轉頭這麼一個回答,不是變相的說“你親人十惡不赦,活該如此”嗎?
那個容丹一看就不好惹,難道不會發飆嗎?
可出乎蘇淼淼意料的是,容丹面上沒有露出任何不快,似是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拱了拱手,“多謝太子殿下解惑,容丹懂了。”
旁邊的西域使臣也跟着鬆了一大口氣,連拖帶拽地把這位小祖宗帶了下去。
衆人也都知機地無視這個小插曲,繼續他們的宴會之樂。
唯有臺上的百里豫始終不言不語,哪怕經歷剛纔的小插曲也沒影響到他。
可蘇淼淼卻敏感地覺得不對勁。
這個容丹彷彿看不慣百里豫,所以是特地來這麼一出,根本不是爲了什麼解惑,只是單純給百里豫找不痛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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